再者,当日新月宫大战,小凰突然手持至高神命令卷轴而来。往深处想,蓝辰的至高神身份早已暴露,无论是何种原因引起了她们对蓝辰的关注,私下里找到我,我都是没办法解释的。与其被人围观,倒不如躲得远远的。我下意识想要拒绝,凌霄却瞅着我的眼神,幽幽的追问:“您不想和外公一起过春节,是吗?”
试探的口吻即便是在梦中依旧记忆犹新,那样玩味的语气,那样探究的神色。我一时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慢慢摇头回应:“单独团年,我就去。可若是朝阳他们皆会出席,现身魔界,我怕是……”
“怕是什么?怕被他们误会您和外公之间的关系?”立即露出一副了然之色的凌霄来回打量着我,语气里充满了不确信,“不想被误会,上次就不应该急于寻找秦啸天的下落,迫使海蓝神君离开魔界。难道您不喜欢外公,还不允许别人喜欢不成?”
“……”
真真是欠了他的,永远说不过他。
激将法什么的,也被他用得淋漓尽致。
可我心中所想和凌霄所言,半点关系也没有。无奈之下,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点头应付:“我会去的,你想知道的事,我以后也会告诉你。但现在,暂时别逼我回答,好吗?”
那之后,凌霄的确没有再问我和蓝辰之间的事,但大年三十那天,他仍担心我会爽约,下午四点就出租屋找我,什么话也不说,就站在门口,摆出一副我若不跟他走,他迟早会拐我去魔界的姿态,让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惜的是,那天他竟然没看出我换了新衣服,还化了妆,俨然一副“盛装出席”的打扮。甚至还准备了新年礼物打算送给他们,离开时只好让他帮忙拿了一些,边走边说:“如果以后团年,你母亲也在,你接受吗?”
等待了许久,酝酿了许久,我一直没有找到问这番话的时机,可那天却忍不住脱口而出。
就像凌霄平日里探究我那般,小心翼翼偏眸观察他的神情反应。
他的脚步倒没停下,脸上沉默的表情一点儿变化也没有。越是复杂、难以回答的问题,反而表现得越冷静。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他才慢慢偏眸与我对视,沉着声音回答:“怎么只是母亲,没有父亲?”
“因为我有办法找回她,却没办法找回你父亲……”
那时,凌霄的脚步方才顿住。好似从那一刻开始方才意识到,我是在同他说一件真实的事,并非同他玩笑。
再度压抑的沉默中,他看着我微微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确信的追问:“他们离开那年,体内不曾拥有属于您的星石,按理说不可能再有现世的机会。除非外公和墨语……”
说到此处,凌霄眉头一皱,紧张询问:“您是想告诉我,外公和墨语在未来天荒还有姻缘?”
这么理解也没错,可对我偶尔尚且用敬语,为什么直呼墨语齐名?以前他还是会称呼墨语外祖母的啊。
我无奈看着他,突然觉得说这个话题没什么意义,只能在犹豫中换了种说法,呆呆问他:“你就告诉我能不能接受就行了,至于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我以后总会告诉你的。”
“如果是和外公有关的方式,您可以告诉我。无关的,您不必告知。”
他冷冷淡淡的说出这话,就好似这个人已经与他的生命无关,是否出现已经不重要,唯独重要的是来生来世他们之间存在的关系。
我那时也没想到凌霄是这样的倔脾气,有些像我,也有些像蓝辰,只能垂着头对他说:“有关的,但你别告诉你外公。至少,暂时别告诉他。”
凌霄没有作答,耳边只有冬日寒风吹来落叶席地发出的簌簌声。
我恨不得立即将所有真相立即告诉他,可想到漫长的岁月,想到未来种种等待,终究只能隐忍不发,慢慢将这件事压在心底,随着他前往魔界。
直到走到魔窟,快要步入宴席厅时,凌霄方才再次停住脚步,好奇问我:“您的意思,真的是想说外公还会和墨语在一起,他的未来与您无关吗?”
“不……”
下意识的吐出这个字,多的话却说不出口。
迎着凌霄淡淡忧伤的目光,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想说点儿能安慰他的话,思虑一番后,便缓缓道:“我说我有两位夫君,你信吗?”
凌霄白了我一眼,显然一副不信的姿态,提着东西径自步入室内,分明不想再听我胡说八道。
可是,我说的明明是事实啊,是他不能接受罢了。
不能接受蓝语能够重生,不能接受我有两位夫君。那天我拿着新年礼物步入魔界时,眼中充满思虑,垂头丧气的走到宴席厅中,被众人瞩目,依旧浑然不觉。
后来才发现,偌大的宴席厅中早已坐满了人,只有蓝辰身边还有一个空位。
抬眸看去,他一袭沉蓝的衣,深如阔海。不同于早年在魔界的打扮,清隽的五官轮廓变得鲜活起来。
尽管那时他以魔尊身份回归,依旧展露的是魔化的一面,额间黑煞水纹印在白皙的额头上隐约可见。但对比身旁其他魔族,或多或少有几分不同之处。
他就算周身魔性爆发,眉目间也仍旧是位风雅至极的人。
好在那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