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葛佑天的眼神变得更加紧张,幽幽的打量四周,打量每一株在不远处包围着我们的树,语气神秘而惊恐的说道:“你们感觉到了吗?这里的树很奇怪,像是会哭,总是湿的……那天晚上我感觉树上在滴水,悄无声息的落在我肩头上,刚开始还以为是树叶上的露水,借着手机的灯光看了看,被水侵透的地方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但仔细闻了闻,却是一股血腥味……”
他吞了吞唾沫,喉头咕咚一下,紧张的目光在我脸上落定,继续说下去:“后来有个女人从树干的另一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吓得我一时慌了神。她身上的衣服那么黑,脸上那么白,活脱脱的像个鬼,我连忙撒腿就跑!可她却在身后喊,问我的朋友是不是叫李秀平。我当时就愣呆了,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我朋友的名字,说我朋友李秀平正在山上等我,她是来接我上山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准确的说出了李秀平的名字,我是绝不会跟她走的,但那时……”
他再次一顿,像是陷入了沉思:“我感觉脑子就像被挖空了一样,什么也没多想就跟她走了……”
闻言,我和叶忱相视一眼。女子心思细腻,多愁善感,死后化作厉鬼的数不胜数,所以但凡游魂厉鬼出没也是女鬼居多,不足为奇,但这样诱使人的法子在最近却是少见,便看着葛佑天继续追问下去:“是半山腰那片已经被烧毁的房子吗?”
葛佑天点点头,眼眸垂下,声音渐弱:“可那天晚上,那栋房子不是这样的……”
根据葛佑天的描述,当天晚上他跟着黑衣女子上山,很快就找到了光亮传来的地方,明明是之前走过的路,可之前他和李秀平并没有发现附近有酒店,可跟着黑衣女子的脚步去时,他看见了一个辉煌的酒店伫立于山林之间,华丽璀璨的灯光映照着几栋高楼银色的外墙,在夜色下交相辉映,令他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
“我是真没在意,后来也见到了李秀平。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酒店里的服务员都是黑衣打扮,这么冷的天还穿着黑色连衣裙,连外套都没有,以为是酒店的特色,就没有多问,和李秀平在餐厅吃饭,吃着吃着就想起另一个朋友张皓天还在路边车里,就打算接张皓天一块儿上山。
可李秀平说不急,我们不认识路,让这里的酒店员工去接张皓天就好。那时候李秀平同我说话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表情看起来却不怎么对,我心里有过猜测和怀疑,仍是没有多想,只是担心张皓天上山后找不到我们,心里着急,就一直等着张皓天,那时候李秀平就先去了房间,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李秀平,或者可以说,我再没有见到真正的李秀平……”
说话间,天色渐晚,我打算上山看看那片被烧焦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如葛佑天所说,白天晚上不一样。可葛佑天死活不愿上山,只求我们能送他离开。如今被困,送他离开是没有办法的,分开人手留下来保护他也不是万全之策,我总不能把母亲丢下,让她在这里照看葛佑天,保护他的安全……
思前想后,我打算施法弄晕葛佑天,将他带上山,一边调查事情真相,一边保护他的安全。可他一直表现的十分慌张,眼见天色越来越晚,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站在离我们较远的位置,似乎打算就此与我们分道扬镳。
“不能上山的!那些人看起来像活的,实际上已经死了!无论是住客还是服务员,他们,他们都是……”
不待葛佑天说完,叶忱就施法敲晕了他,我本想再从葛佑天口中套几番话,可为今之计他说不说都不重要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说酒店里的服务员都是黑衣打扮,这和我们幽冥神宫差别不大吧?”
听母亲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她所讲的恐怖阁楼,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段星怡不可能还没死吧?!
我不知道看到我惊讶的眼神,母亲有没有猜透我的心思,不过她后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径自施法上山。
我连忙追了上去,叶忱很快也带着葛佑天跟上,落地时,方才看着我道:“新月宫做事也习惯用这样的手法。”
“嗯,但新月宫杀人夺魂,不但魂魄不留,连尸体也不会留下。虽然两者有相似的地方,但单从这里残留的魂魄之力来看,就不像是新月宫的聚点,应该是别的什么恐怖游魂在这里杀人。”
说完这话,我再次迈步,却见叶忱没有跟上,便再次回眸。
他就这样看着我,眸中无悲无喜,神情专注。我愣了愣,才听他垂眸俯身说:“公主说的是,是属下忽略了。”
什么……
“母亲说我们快成婚了,你以后不必自称‘属下’,也不必称呼我‘公主’,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是……”
他的回答依旧恭敬,低沉的眼色快要没入黄晨灰暗的余光里。
我微微叹了口气,想起了一件旧事,漫不经心的说给他听:“上次父皇说喜欢我们用来沏茶的紫砂壶,我让你下次帮着带来,那时你也是回了这么一个字……你知道你走后父亲怎么说的么?他笑着问我气不气。那时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