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带着素惜来到曾经关押她的那间小屋,熟悉的靠悬崖边的地段,从那扇窗里看出去的风景,她几乎能在心中摹绘出来。
站在门前,李源打开了门锁,“快些哦,太阳要下山了。”
素惜不懂他这句话的含义,太阳下山了又如何?
心中挂记着董桦,素惜应付了一声,就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光线很昏暗,位置不大,每件摆设都是她烂熟于心的。
刚进门就看见了那躺在床上的董桦,灰暗的房间里,他脸色煞白的躺在那里,连被单也没有。
赛过晚霞的红裳上沾染了泥土和枝叶,看起来好不狼狈。
那绝美妖异的男子,如今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素惜越过竹桌来到床沿,先是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凉。
熟练的转身从床后的大衣柜里找出床棉被来,抖开盖在了他的身上。
有了温暖以后,轻拧的细眉也渐渐舒缓开来。
素惜手伸进被子拉过董桦的手臂,搭上脉搏,想要给他看看脉象。
脉象似乎很轻弱,董桦之前看似很健康怎么会这样……
这时,素惜正按压着的手臂一个抽动,让她吓了一跳,抬眼就对上董桦那漆黑如墨的眼眸。
她没想到昏迷的董桦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没有一点防备,就这一会也根本没有来得及探出什么异常来。
把脉必须要静下心来,等血液在身体里走一个周期,这期间哪里有堵塞,哪里的脉象就会有异常。
素惜只摸出来一个体虚气弱的脉搏,还没深究就被他扯回了手。
“陛下……真的在这里……”董桦非常激动,素惜那张小脸他何止在心底描绘了千万遍。
他就怕素惜会遇到不测,或者遭受难以启齿的待遇,而如今她却完完整整的在自己床前。
如何能不欣喜,董桦想要撑起身,却只觉胸前气血翻涌,胳膊使不上力只得又软软的躺了回去。
“别动,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内伤?”素惜忙扶着董桦,让他不至于直接倒在床上。
董桦扯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无碍,稍稍有些气血不畅罢了……”
“……朕在这也暂无性命之虞,倒是你身陷于此,朕定会救你出去。”若不是董桦一口一个陛下,素惜也几乎都要忘了这个自称。
摇了摇头,董桦伸出手来握住素惜的手腕,轻轻摩挲,“陛下无需为董桦犯险,能再见到陛下,就足以了……”
他的语气落寞到好像要诀别似的,听得素惜心里发紧,她正色的低吼回去,“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出半点事的,你给我好好养伤知道吗?”
一激动下,连皇帝所该有的自称也抛之脑后,绝色小脸上严肃无比,让董桦不禁一愣。
百感交集,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万千话语到了嘴边,董桦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轻轻道了一声,“好。
若是可以,定不负于你之盟,不辜负你忘死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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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李源等的不耐烦,敲了敲竹门,发出叩叩的声响,示意素惜快些出来。
素惜也没有时间再儿女情长,又问董桦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而齐跃他们又在哪里。
董桦简而言之的告诉了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是如何出了宫又是怎么碰到齐跃然后他们一起去找颜行的。
而如今情况有一点乐观的就是,颜行他们知道董桦是负责搜寻五华山一带,如果他在这里出了事情,那么他们必然会生疑。
将更大力度的搜寻这里,早晚会找到这个山寨。
这里这么隐蔽,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素惜紧接着又问。
董桦这会才想起来,苍鹰银雪这件事。
银雪?素惜诧异不已,她怎是没有想到那只傲娇的银雪,它从宫中就一直跟着自己,之前她头疼该怎么送信出去,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却唯独没有想到它……
计上心头,外面的李源又在催促,素惜忙撕下衣摆下端的一角。
躺在床上的董桦见素惜要咬破手指在衣布上写字,忙撑起身拉过了素惜。
没等素惜反应,径直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递了过去。
葱白的细指上冒出了点点猩红,顺着指腹流下,滴落在地上变成暗红的一点。
疼惜,是疼惜素惜不让让她受到一点伤痛,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素惜心里微颤,为了不浪费他的血,赶紧借着他的手指在绢布上写下一段字来。
五华山第三座山峰的侧山之上,从山下而来横跨一条溪水向西会看到一个山洞,走到尽头则是飞栾寨,我与桦在此。
素惜将这块布塞给董桦,交代他一会从窗户呼唤银雪的名字,它应该会帮你衔走。
董桦应声接过,虽然素惜自己来递给银雪它可能会更买账,无奈李源这会看的太紧,实在没有办法找到机会放走消息。
现在李源虽是没有对董桦做什么,可他身体状况委实不好,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更加恶化。
想到董桦飞絮还有祁连,还有宫中随时可能爆发的潜在威胁,她就一刻都不想再等。
“若是可以出去,定不辜负你忘死相救……”素惜握上董桦的手,十指相扣间,她对上了董桦那始终情深满盈的美眸。
她曾想过会是齐跃来救,怎知来人却是董桦,他从宫中出来来到这里一路上所遭遇的苦难怎是素惜可以体会的。
而他身体都虚弱至此,都不忘要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