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兰应了,又给宋子耀交代了几句,就带人跟着那小厮往季府赶去。
虽说刚才她还情绪淡定,气势不让。可坐在马车里这段时辰里,她手心却捏出了许多冷汗,她心中一直有个猜想,也不知这一趟是否要揭晓了!
到了季府外面,季锦江亲自出来接的她,还是那般提拔端正的男子,但却让奚兰看到一身的杀气,他淡淡说:“进去吧,父亲大人在等你!”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连多余的表情也不会有,她与这一家子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其他人也就算了,但这季锦江却是最初将她带入这一切的那个人,他们也曾有过一时畅谈,可到现在,此人在她眼里,都终究是个迷。
跟着对方的身后进去,穿梭在王府繁琐的院落里,奚兰来过这里无数次了,但每次走在里面,都让她发自内心的想逃离,她出声问道:“季锦江,你们季家找我来,是要我别插手长乐之事吗?”
对方停下来,未回头,但从她的角度看,可知对方面色严肃。他回答:“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要插手进去?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样不得体的话语来?”
她心中不禁冷笑,才多久啊,她针对莫恭懿所说的那些话,就全部传到了季大将军耳里。
两人未再说话。后来,奚兰来到了上次见到乔婉之的那间客厅,此时,天都快亮了,季常乾与乔婉之竟然都在。
“来了?”季常乾坐在一张高脚方桌旁边,而乔婉之就坐在他旁边,两人如两座大山,给这间原本宽敞的厅房制造了一种十分压抑的氛围。
奚兰既已知道对方的动机,也就不绕弯子了,更没有兴致与这一家人联络感情,她直言表示:“若大将军是要阻止我插手追查长乐之死,就不必多费唇舌了!”
那气场厚重逼人的大将军目中,有几分对她轻狂的蔑视。她只当全然不见,又说:“若不是大将军派人叫我过来,我恐怕还不敢断定自己所猜想的是对的!”
这话一出口。对方的眉眼才微有所动,“你的猜想?”
她聪明细致,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猜想,她昂起头,斜睨的对方那张老而尊的脸颊子,问:“季家是选择与胥王府联姻,却一再与莫恭懿牵扯不清,到底是何原因才会如此呢?”
厅里没有其他人,她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三人耳朵里。这些人都十分淡定,并不想被她一两句就轻易坦白些什么,她也不放弃,更加直接的问:“季大将军,长乐死时在现场的女人是谁?”她问时。目光就这样直盯盯的注视着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在思量什么,又似在酝酿什么。
奚兰的目光就看向旁边的乔婉之,问:“那你来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乔婉之的眸中闪烁着什么复杂的神情,与上次一样,这女人一见到她,总是这副有很多苦衷,但却不愿道来的痛苦之色。当从龙父那里得知自己并非龙家的子孙后,奚兰曾一度不知自己是谁,更想不明为何生下她的人,会不要她?还等到十八年后,让她来代替另一个女儿,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婴,她们到底是如何作出选择,将她丢弃的?
“不回答吗?”她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又说:“长乐难道不是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东西,才会被杀人灭口吗?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龙奚兰,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大将军不太愉悦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她轻笑,说:“我的身份?没到王妃前,我自由野惯了,不听人使唤,更不畏权贵,而现在的身份,我也并不觉得要听在你季大将军面前就闭嘴的命令!”
季常乾脸上多了几分不屑,“你真以为自己坐上了胥王妃的位置就可以无视老夫的命令了吗?你别忘了,是谁将你扶上那个位置的!”
“呵呵,大将军不必提醒我,我可时记着是谁将算计进来的,也记得很清楚,那个谁在被人指认为是妖时,还打算背后捅我一刀!”这些人,在十几年前她出生时抛弃了她,而现在找她回来,在她无用时,却随时准备着抛弃她,如果这些是她的血亲家人,她当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世间,怎会有如此冷血的家人?
奚兰心里确实有许多不平和埋怨,她想试着去宽容这些人,可正如李淮说得那样,有些人是不会懂得适可而止的,他们只会越发的过分。
季家便是这样,为了隐瞒一个秘密,可以毫不手软的将无辜的人除掉。
现在,她来此的目的,就是要知道长乐之死的真相,她也不想跟这一家子纠葛下去,她郑重问:“其他多余的废话就不必讲了,你就回答我一句,长乐的死,是因为看到了莫恭懿和一个不该见的人之后,被杀人灭口的,对不对?”
长乐死时,确定有个女人,而季家却极力阻止她调查下去,她怀疑到季家头上来,理所应当。
一直没有说话的季锦江开口劝道:“龙奚兰,你说了这么多也该消气了,如你还想继续在胥王府留下去,就最好不要再过问这件事。”
她如何听这句话,都觉得有另外一层意思,回头看去时,看到有另外个人,从季锦江背后的大门外走进来。
奚兰如何去形容那张脸的心情呢,反正已不是第一次了,她第一次看见这张脸时,她的人生就全部改变了!
再次看见,她依旧惊愕站在原地;进来的人与她长着相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