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有凤衔珠>23 无痛无泪

拈着各式玉石跟着沈凌仔细揣摩了一阵,勉勉强强记住了其间的不同。)沈凌见我困顿的模样,相当善解人意的给我找来了一件衣裳披着:“累了就睡一会儿,公主那边我会看着。”

我顺势趴在桌子上,还没从“纯”与“蠢”的辩证关系中走出来,望了望盒子里的玉石,又望了望沈凌手中的小刀:“你会雕石头么?”

沈凌笑笑,叫来了一个小丫鬟带来两把刻刀。刀锋在玉石上上下游走,不多久,能看出一个人形。我来了兴致:“你在刻我?”

“是司命星君。”沈凌摇头,手中动作利落依旧。而我听了答案一阵恍惚,竟有几分失落:“你刻司命做什么?”

“谢她给我安排的这一段仙缘。”

言谈之间沈凌已将司命刻好,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这一任司命是未梳星君,沈凌刻的像却是很久以前仙帝分散藏于人界的众仙君画像上的司命形象。两相对比,我突然就笑出了声来。

沈凌将小刀递给我:“你也试试?”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工具,选了一块纯白的玉料,小心翼翼的将它雕成了一只小兔子。

待我将成品递给沈凌,他眼里万千光彩并放:“同长安的兔子相比,我那司命倒是过于粗糙了。”

我笑笑:“我在流破山修仙的那些年,一没事儿就拿着树枝石头什么的雕呀刻呀的,技术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你很喜欢做雕刻?”沈凌问道。

我沉思许久,摇了摇头:“你也知道领我修仙的是仙界太子孟泽,他有六界苍生要看顾,所以我经常一个人呆在山上。没有人说话的时候,我就会雕出几个人来陪我说话。”

沈凌微怔,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我觉得刚才的回答太像抱怨诉苦,于是将语气变得轻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刻一只兔子么?我曾经养过一只兔子,她浑身皮毛都是雪白的所以我管她叫小白……”

“长安。”沈凌打断我的自言自语:“你可愿等我一等?”

“嗯?”

“若这一世我顺其自然,我们便只有这一世的缘分。可若我也修得了仙身,便可以同你永生永世。”

我干笑两声:“你父亲可是情圣?怎么我感觉最好听的情话都是从你这儿听到的。”

沈凌头上落下几条黑线:“关键,这之前还有谁讲过情话给你听?”

“……”

入夜有雨,更给这天添了几分寒意。我拿着沈凌送我的司命雕像端详。雕像未经打磨抛光,很是粗糙,我却还是很高兴的将它收在了怀中。

想着已是深夜,我吹灭蜡烛躺在床上。今日恰是三界乱道的日子,熹元若是趁机将那几个婴灵送走,再圆满不过。

夜里被惊醒,“哗哗”水声不绝于耳。我朦胧睁眼,犹是夜深。只是冬日里极少见到这样大的雨,铺天盖地而来,像是要将季节都错乱一般。

正欲推开窗子感受一下这磅礴雨势,一声惊叫自远方传来,紧接着灯火渐次亮起,嘈杂声音不绝于耳。

我微皱眉头,穿好衣裳提了盏灯笼推开门站在屋檐下,隔壁的沈凌也正好打开屋子,手里一把绘了金井梧桐图样的油纸伞。

慌张的朵香跌跌撞撞而来,急急忙忙跪倒在地,响头一个比一个磕得响:“奴婢知道二公子与王姑娘法术高强,还请二位救救我家公主!还请二位救救我家公主!”

我牵起浑身湿透了却仍旧跪在地上的朵香:“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和二公子过去看看。”

朵香脸上满是泪痕,红肿着眼睛说道:“请无论如何保住公主!”

沈凌将伞递给朵香,“去祠堂带个人到花园。”

“带谁?”朵香愣愣不解。

沈凌轻笑:“去了你就知道。”

他牵着我往花园走去,大雨被阻隔在我们身外,溅在地上激起点点水花。

远远看见花园里有红光冲天,园外不少仆人在围观。大雨落地发出泠泠雨声,我清冷开口:“此处妖魔作乱,你们还不离开?一会儿若是被伤了,可没人救得了!”

底下的仆人们面面相觑,渐次散去又频频回头。

我无心去理会他们的去留,和沈凌进了花园。灰黑烟雾四散,将这片小花园衬得如同鬼蜮一般。而那冲天红光,来自那一座小小的亭阁。

熹元的手腕上血痕未干,身上白衣染上血的晕色,眸子泛红,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熹元!”我狠声唤道,腰间鸟危剑冲破浓雾,击向那一方案台。熹元身上白纱飞速生长,紧紧勒住鸟危剑尖。我跳下身,由着鸟危剑与熹元纠缠,跑进亭子就要接近案台,熹元狠厉目光直直扫来,红色眸子里迸出骇人的光:“你不要逼我!”

我并不害怕,没有从卿尧那里借来魔力的熹元,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当然,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像个妖人。

我念起《安魂曲》,盘旋在案台上的躁动灵魂虽仍旧纠缠一处,却开始安静下来。

“心儿!”熹元的声音悲怆,“心儿,你不要娘亲了么?”

那一团已经喝了熹元鲜血的魂灵猛地颤动,我回身看向亭外悠然自若的沈凌:“你不来帮忙?”

“自有人帮忙。”沈凌下来将我的鸟危剑制住,熹元得空,更死死护住哪一方案台。

空中魂灵已隐有实体,我不无忧虑的看着沈凌,他眉头一挑,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湖岸边浑身湿透的朵香身前,沈沁撑着油纸伞一脸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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