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高和傅婴在斩杀了妫览之后没多久,就得到了陆逊率军来到秣陵城下的消息,他们与徐氏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在商议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孙高首先打破了沉默,对徐氏说道:“夫人,如今陆逊大军兵临城下,凭我们手中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头些日子我们派人去向宛陵侯求救,可是宛陵侯说他也爱莫能助,因为刘琦大军时时刻刻都在威胁山阴,他根本就无法抽出兵力来帮助我们,让我们自己募兵讨贼。如今我们之所以能够杀了逆贼妫览,却是拜陆逊所赐。但陆逊可不是妫览这等庸才所能比的,他既然能率军奇袭吴郡,那就必然会有非常之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还请夫人给拿个主意。”
徐氏默然片刻,缓缓说道:“妾身只是一个妇人,能拿的什么主意?还请两位将军想想办法吧。”
“其实,夫人也当知道,如若当初吴侯不死,我江东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末将并不是说宛陵侯在才能上比不过吴侯,只不过他的心胸略微狭隘了一些,比如大都督周公瑾吧,如果不是他设计调走程普等老将,周都督能够被逼无奈,兵行险招,向黄祖诈降吗?如若春谷一役不败,丹阳局势能出现如今的困局吗?当初宛陵侯一天向周都督下了六道调集援兵的文书,可是后来大家也看到了,虽然诸暨的敌军实力不弱,可是却一直没敢进攻山阴,这就足以证明,即便是周都督不派援兵,山阴也依然不会有危险。”
孙高顿了顿,又说道:“这就足以证明,宛陵侯故意以请求援兵为借口,削弱周都督的力量,而他做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当初的一则传言,那就是,宛陵侯派人暗杀了吴侯,宛陵侯因为担心周都督会因为吴侯之事向他问罪,所以不惜冒着前线战败的风险也要削弱周都督的力量。而有进一步证明,那则流言其实是真实的,宛陵侯果然派人暗算了吴侯,午后因为了解宛陵侯的性格,为了保住众兄弟,这才不顾张长史拥立太守大人的建议,而选择让宛陵侯做继承人,要想佐证此事也不难,夫人只需对照吴侯与宛陵侯的内外政策变化便可。”
徐氏闻言面色不变,淡淡说道:“我家夫君本来就没有此能力统率江东众文武,让二伯去做,岂不是能够人尽其才?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却见傅婴抱拳说道:“这是夫人胸怀宽广,不去争夺,可是夫人又没有想过?如若是太守大人继承了吴侯之位,即便不能开疆拓土,但最起码会诚心对待周都督这些老将吧?只要倚重他们,想必就算镇南将军刘琦再有奇才异士,也没那么容易攻破春谷的,到时候我们以三郡之地,百万之众,内事生产,外联曹操,也足以自保了,断不会如今日这般,将整个江东之地几乎丧尽。而孙氏族人如今也是人才凋零,宛陵侯两位亲弟弟,四将军被当做质子送到了许都,太守大人却又遭此横祸,反不如如今的长公子母子,还能保得孙氏一脉。”
徐氏这才面色一变,默然沉思起来,如今她已然怀有身孕,如若不向刘琦大军投降,恐怕自己终将难免一死,这样自己讲连为丈夫孙翊留下一条血脉都做不到,想自己的丈夫想他的父兄一般,也是一位英雄豪杰,怎能没有后嗣?
所以徐氏缓缓说道:“那么依着两位将军的意思,我们该当如何呢?”
只见孙高不客气的说道:“末将认为,宛陵侯无容人之量,根本就无法保住江东之地,我们不如响应绍公子,向陆将军归降,如此一来,虽然我们失去了江东之地,也可延我孙氏一脉,让太守大人也有后嗣继承。更何况以如今的局势,我们就算是顽抗到底,恐怕最终也根本无法保住江东之地,这几日末将早已打探出来,陆将军之所以能奇袭宛陵,实是因为广陵太守陈登与镇南将军早有约定,夫人想想,我们连镇南将军都抵挡不住,一旦广陵太守再率军相助,我丹阳一郡如何得保?”
徐氏默想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就按照两位将军的主意,开城向陆将军投降吧。只不过二伯对先夫如此信任,将丹阳数县交给其防守,如今江东正在危难的关头,我们却背弃之,实在有些惭愧。希望镇南将军将来能够善待江东孙氏,这样一来我心中还略略有些安慰,否则的话,恐怕妾身将来在九泉之下无脸面对尊舅、二伯与先夫。”
孙高和傅婴闻言也是面有愧色,如果能有其他的办法,他们也不愿背叛江东孙氏,但明明知道注定要灭亡,还要做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反抗,不仅导致自身灭亡,甚至连江东孙氏都会因此而遭受灭族之祸,实在是没有任何的价值。
如今徐氏答应了下来,他们的心中也是略安,当下便由孙高将妫览的首级取下,傅婴以夫人徐氏的名义整顿军马,又命人到牢中放了步骘,这才命人打开城门,向陆逊投降。
孙高与傅婴自缚其身,见将旗之下立着一位年轻英俊的少年将领,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末将傅婴(孙高)参见陆将军,如今妫览多行不义,末将等人奉故丹阳太守夫人徐氏之命,已将其斩首,末将等人料也无法抵抗镇南将军虎狼之师,便劝夫人归降,愿奉吴侯为孙氏族长,共同讨伐宛陵侯孙权、替故吴侯孙伯符伸冤昭雪,还请将军念在我家夫人一片忠顺之心,善待我家夫人,保住太守大人一条血脉,则末将等人必定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