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带着人声势浩荡的在龙鳞山中轮番展开了搜寻。
砦门城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乌老汉受伤陷在龙鳞山中。
朱月暖避了众人,独自来到了矿洞的石室。
乌老汉还没有醒,全身上下用白布缠得严严实实,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石榻上。
悦茶守在一边,看到朱月暖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草药迎了过来:“小姐。”
“郎中怎么说?”朱月暖疾步到了榻边,细细打量乌老汉的脸色,担心的问道。
“昨夜高烧不退,周郎中彻夜守在这儿,今早才稍稍退了些许,只是……周郎中说,老伯年数不低,又伤得这么重,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只怕……”悦茶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一眼脸如金纸的乌老汉,叹了口气,“只怕……撑不过这几日。”
“周郎中医术怎么样?”朱月暖紧皱着眉。
“估计也只是比砦门的崔郎中好上那么一点点,他自己也说了的,他这些年在军中担职,虽然对刀伤、跌打颇有方法,可老伯他……因为伤势耽搁,已经不是表面伤势这么简单了,所以,他也是提议最好让老伯搬去城里,一来可以去高祈府寻找名医,二来这草药也比这山中容易。”
“我去找表哥商量商量。”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次望了望乌老汉,拿着盒子转身去寻陆霖。
陆霖正在打铁室里和楚重锤说话。
这一间打铁室,足比一般的石室大了几倍,室中砌了长长的一排大炉,此时,除了楚重锤,还有十几个铁匠正挥汗如雨的打着铁,每人的身边都配了一个壮汉打下手,另一头,几个赤膊汉子正扎着马步,拉着两个巨大的风箱。
“这种箭弩在军中也是常见。便是在各府间也有使用,只不过,砦门是县,这次圣上能格外开恩批下这一批。足见圣上对这矿脉的重视,楚叔若有想法,不如在这上面多下些功夫,让这弩更轻便射得更远一些,便足以胜过打造其他神兵。”陆霖将一张图纸交给楚重锤。“之前禹知和我那表妹说的话,也是为了楚家考虑。”
“小将军放心,我虽然一心想要打造神兵,可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之前桐儿和大儿媳妇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楚重锤憨厚一笑,拿来着图纸细细看着。
“那就好。”陆霖笑道。
“公爹,表哥。”朱月暖将首饰盒子笼在宽大的袖子里,快步走了过去,朝二人福,我有要紧事找你商量。”
“去吧去吧。”楚重锤闻言,笑着挥手,“小将军的话我都记下了,我马上安排。”
“辛苦楚叔。”陆霖冲楚重锤抱了抱拳,跟在朱月暖身后走了出来,在一无人角落站定,他睨着朱月暖问,“出什么大事了?”
朱月暖将手中的首饰盒亮了出来。递给了他。
陆霖狐疑的接过,打开瞧了瞧,恍然大悟,“啪”的合上首饰盒。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处理,你别管了。”
“怎么可能不管。”朱月暖撇嘴,“我要带乌爷爷回砦门。”
“这怎么行!他伤那么重,砦门中也没有好郎中,而且还有那些可能在追杀他的人。回去之后就算有你守着,也不比这儿安全。”陆霖一口拒绝。
“今早,康子牧当面问爷爷的下落了,他说,那天他就是看到爷爷似乎负伤进了龙鳞山,才会跟在后面,才会受了狼伤,可是很显然,他另有所图。”朱月暖将今早遇到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我知道,你和他商议做这么多相同的细竹筒,也说了让我多多留意他身边的人,暗示我回衙门相助,无非就是想引出那些人。”
“话是没错,可是这和乌老伯回去有什么关系?”陆霖挑着眉调了个站姿,探问道。
“那些人追杀乌爷爷,必定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份东西。”朱月暖指了指他手里的首饰盒,继续说道,“做这么多东西,自然也是为了引出那些人,我猜,你们定是想把消息传出去,将那些人的矛头引向他那儿,对不对?”
陆霖抬手摸了摸下巴,冲着她挑眉:“继续说。”
“刚刚我听悦茶转述了周郎中的话,所以我才会觉得将爷爷带回去更妥当。”朱月暖话一转,说起了乌老汉,“若是乌爷爷被我带回去,自然而然,那些人的目光就会转到我身上,相信,这接下来,我们不用抛饵,鱼儿也会自动的跳出来。”
“你是想用乌老汉引那些人出来?”陆霖有些吃惊的打量着朱月暖,疑惑的眨了眨眼。
“表哥说错了,不是乌爷爷,是我。”朱月暖指了指自己。
“你?”陆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片刻,笑道,“你功夫虽好,可到底是女子,而且,恰恰因你会功夫之事众人皆知,这派来的人必不会是平庸之才,到时候,你一人如何应付?”
“我怎么会只有一人呢?表哥当悦茶当我们货行的伙计们都是吃素的?”朱月暖笑问道,“砦门初定,又遭遇大劫,如今他又如何能抽得出多余工夫去引蛇出洞,况且他一文弱书生,纵然胸有谋略,,你说对不对?”
“对。”陆霖再次打量她,忽然笑道,“你啊你,一副置禹知于不顾的样子,这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啊,既然这样,你又何苦呢?郎有情妹有意的,早和好了一块儿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既然表哥同意我的提议,那我去安排一下,接爷爷回去了。”朱月暖答非所问,扔下一句话便找悦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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