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世界对西南修真界非常重要,可以说,正是它们的存在,决定了西南修真界地崛起。
但是现在陈修平已经知道,这事对师父来说应当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他来说,这场盛世应该真的只是单纯地休假吧,于是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去休假,于是轻松道:“我也可以去看看么?”
程印慢悠悠地开口了:“修平,你……要参加的。”
“什么?!”陈修平不敢置信,“可是我只是心动期。”
程印道:“最后一轮,是年龄五十岁以下的才能参加的交流赛,所以为师决定让你参加。”
这样一说,陈修平放松了些:“年轻修士吗,倒也可以理解。”
程印不言语,他向来并不喜欢对某些事多做评论。
但是他已经知道,今年的郎平观,是绝对不会平静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它都不会平静。
沉默下来后,陈修平突然想起了应暖的事,那小女孩那么像应暖,应当不会没有原因的,他其实已经有了些猜测,但是还是需要验证,于是他说:“师父,我今天在文师兄那儿见到了一个小女孩,就是那时我们在商队时遇到了小女孩,这一回我发现,她和应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程印有些吃惊,但是他吃惊的不是那小女孩像应暖的事,而是那小女孩居然在寻仙宗的事,毕竟在第一次遇见那小女孩的时候,程印就已经发现,这小女孩就是应暖的法相。
他会关注到这一点的原因很简单,上辈子应暖疯了以后能重新崛起,正是因为法相——很奇妙的是,她的法相天赋气运之胜,似乎要超越应暖本身,到后来,人们已经不能确定,到底哪一个才是无恨道君。
程印对应暖法相的际遇并不了解,因此他也不清楚,来到寻仙宗,到底是既定的命运,还是改变后的轨迹。
他心中思绪翻滚,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说:“那是应暖的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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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所觉,女孩抬起头来。
新月挂在漆黑的天幕之上,像一把玉质的银钩,白蒙蒙的月光不足以照亮周围的天幕,因此星光很灿烂,星河饱满地像要从九天倾泻而下,乍看之下,美到令人窒息。
女孩看着夜空,星光便落在那双大的惊人的眸子里,也旋转成了一片深邃的星空。
那双稚嫩的双眸盛着星河的时候,便好像不属于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睿智的长者。
文长道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看见坐在走廊上望着星空的女孩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景象又契合又美丽,让他也不自觉沉浸到这片静谧的黑夜中去。
然而女孩因为听见文长道的脚步声,已经回过头来,她只仰头看着自己的养护人,不说话。
文长道便道:“要洗澡么?”
女孩点点头,并不说话,从木地板上爬起来,灵巧地向屋内走去。
文长道突然叫住了她:“喂。”
他叫她“喂”,因为女孩一直没有说她的名字——文长道并不知道这是出于抗拒还是害羞,但是他并不喜欢也不擅长反复询问同一个问题,于是他便一直不知道这个和他相处了许久的小姑娘叫什么。
女孩静静看着他——她总是这样安静,不管周遭发生什么样的动静,就算是在那天的山中,在老人的尸体边,她也是冷静的,诚然你能看出她的恐惧和害怕,但是不知为何,文长道觉得在内心深处,她仍是冷静的。
这与他正好相反,从程印的事以后,他便不得不承认自己脆弱到可怕。
鬼使神差的,文长道问:“你要修行么?”
小女孩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犹豫。
“那你愿意做我的徒弟么?”
这一回,小女孩直接跪下来,冲文长道磕了三个头。
文长道将手掌按在了女孩因为磕头而微微发红的额头上,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很了不起的决定,嘴角张开拉扯起面孔上的肌肉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笑了起来。
他太久没笑了,久到连肌肉都已经忘记了这个表情,以至于陌生极了。
他站在廊檐之下,新月如一道圆弧,就挂在他的身后。
“从今天起,你叫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