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京中轴线以北颇有几家档次不错的咖啡厅,其中环境最清幽宁静的则要首推雕刻时光。
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轻音乐,秦杨和柳如云在雕刻时光咖啡厅二楼的一处幽静角落对面而坐。咖啡杯里飘起的淼淼清香伴随着静静燃烧的两根做工精美的艺术蜡烛映衬着两张各怀心思的面孔。
“好了,现在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了吧。”柳如云轻轻搅拌着咖啡,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杨。
“你要不要加块糖?”秦杨从背包里翻出个手机大小的小仪器低头摆弄着,对柳如云的问题避而不答,“苦咖啡闻起来香,咽到喉咙里的滋味可是不怎么好受。”
柳如云还是那副表情,目光中却是多了一份逼视的味道。
“呵呵,”秦杨顺手把调整好的小仪器放回背包,抬起头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会有人跟踪,又莫名其妙的对我视而不见了呢。”
“这个问题待会儿再问,你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柳如云端起咖啡清抿了一口,悠悠说道,磁性十足的声音就像一条流淌在沙漠里的小河,“我就是喜欢纯正苦咖啡入喉的那种感觉。明明是清香,喝下去却是苦味,等你熬过去了,留在嘴里的就只有苦中带香的独特回味,这种感觉是加了糖的咖啡是替代不了的。”
“就跟官场的感觉一样?”秦杨的嘴角翘了起来。
“官场就是一个披了合法外衣的名利场,也是一个融合了世界上所有色彩的大染缸,更是一杯无比醇厚浓香却又掺假了各种致命毒药的美酒,跳进去的人,不是为名利所累,就是被环境所染,明明知道喝下去美味就是一杯穿肠的毒酒,却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诱、惑。”柳如云请转着手里的咖啡,悠悠说道。
“那么,你呢?”秦杨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如云。
“我以前腰间可能还挂着一个救生圈,又或者踩在了一艘大船之上,但现在救生圈的气差不多漏光了,就连大船的底仓也漏水沉没了,有人便拿着那杯浓香的毒酒想让我喝下去,可我还想着再扑腾几下。”柳如云烛光下修长恍惚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的摩挲着。
说是让秦杨回答她的问题,但柳如云还是先委婉的表达了她了立场。
“我还是喜欢自己调制咖啡,什么味道都由我自己说了算。”秦杨端起咖啡喝下一大口,“好吧,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其实,你所有的问题我用一个答案就能完全为你解答。”
“哦?”柳如云轻抿着咖啡,美眸轻眨,笑看着秦杨。
秦杨将咖啡一饮而尽,“好味道……我想对付洪森!”
柳如云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杨,“南丐洪森?”
“南丐洪森!”秦杨斩钉截铁。
“为什么?”柳如云缓缓将咖啡放回桌面,面色无比凝重。
“因为他让我很不爽。”秦杨轻描淡写道。
不爽?
这算什么理由?
看着秦杨那副蛮不在乎的脸,柳如云不禁哑然失笑。
在神京官场上混了六年的柳如云当然知道神京道上的两个大佬,但她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在上任下河区副区长之前,她一直在省政府大院里做秘书,但一直都是混底层不温不火的那种。直到三年之前,省里唯一的一个女性副省长看上了她,把她调到身边当了秘书,她的行政级别才坐火箭似的一直蹿到了副处。
两个月以前,副省长年龄到点退居二线,就把柳如云外放了出来,级别又顺势调整了一把升到了正处。
作为一个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区长,刚刚外放柳如云脚跟都没站稳,哪儿还有多余的精力去了解黑道上的事?
但从昨天开始一切就不同了,南丐洪森在神京势力都集中在中轴线以南,高科园区更是他的大本营,作为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柳如云第一次对洪森真正重视起来。
今晚她之所以会在下班之后还去办公室,就是想整理一下白天收集的那些关于洪森的资料。不曾想却在办公室里碰到了过来安装摄像头的秦杨。
柳如云不是没有怀疑过秦杨的真实身份,因为在她看来,以秦杨的身手和能力窝在神京大学里做个小保安实在是一件说不通的事情——秦杨的身手她亲眼见过,秦杨的能力她也通过闺蜜欧阳明明之口有所了解。这样的人放在哪里几乎都能独当一面,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甘心做一个保安。
但在细细了解之后,柳如云便笃定秦杨的脑袋确实被门夹过了,而且还夹的不轻——她跟当初蔡小凡的反应一样,秦杨做保安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择手段的接近颜颜那个有史以来最有魅力的世界小姐。
直到今晚在办公室意外遇到秦杨,她才推翻了自己对秦杨的判断,尤其是在秦杨说出要对付南丐洪森之后,她更是又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他多半是上面派来的。
要不然他敢接二连三的打京城来的哪位关少的脸?而且,打了以后还什么事都没有。
莫非他也是京城来的某个有着雄厚背景又喜欢凡事亲力亲为的豪门少爷?
柳如云的美眸忽然一亮。
自己这次官升半格的忽然调动多半是跟他有关系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得罪了上面还能升值,所有手续还都办的这么干净利索?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全力配合他?
看着柳如云久久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秦杨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