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伊兰特跑得没了影,封雷还在雷动修车厂门口呆呆的站着,越琢磨越觉得秦杨难以琢磨。
几辆车从封雷身边疾驰而过,扬起了阵阵尘土。猛然间,封雷想起了什么,抬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
“坏了,怎么就让他走了呢!”
洪森的人这会儿肯定还在满世界的找他,他就这么开着伊兰特出去了,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不行,得赶紧把他找回来。
掏出电话,封雷急速的翻找起来……
老四保安公司六楼,偌大的练功场上,二十多个半裸着上身的汉子正在汗流浃背的狂练着。
封老四背着手一步一顿的在人群中巡视,就像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唐装、布鞋,双目精光闪烁,除了哪张宛若菊花绽放般的老脸,此刻的封老四与那个邋遢的抠脚老门卫判若两人。
其实,这才是封老四的不带伪装的本来面目,只可惜,他现在这幅样子看在那些大汉的眼中却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不带这样玩的!
四爷您老人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一下子把训练强度增加到了平时三倍——您是想把我们都练成独孤求败还是咋的?
可不管心里怎么抱怨,这帮汉子嘴上却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前车之鉴在哪儿摆着呢,刚刚有两个不长眼的家伙质疑了四爷一句,结果被罚在一个小时之内爬一百遍六楼,而且,该有的训练量一点都不能打折。
敢不跑?四爷分分钟就能把他们两个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累吗?”封老四笑眯眯的停在一个动作有些变形的汉子面前,嘴角一裂,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
“不累!”那汉子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摇着头,手脚的动作条件反射似的加快起来。
“哼!”封老四忽然冷哼一声,抬眼扫视着诸人,“看看你们那个熊样,一个个都跟软脚蟹似的,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封老四的徒弟,老子丢不起那人!
单挑不行,配合厉害?
我呸!
那么多人被人家一个人给收拾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还觉着自己算站着撒尿的爷们是吧?屁!你们连蹲着撒尿的娘们都不如!
这么点训练强度就受不了了?老子当年遭的罪比你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想要给自己争脸,就要豁的出去!
我明着把话说透了,今儿个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训练量、训练强度只会增加。什么时候练得单挑能打得过那个叫秦杨的家伙,什么时候才算完!
这几天先练套路,一个小时都给我把基础拳法打一百遍,谁敢给我少一遍,谁敢给我动作不到位敷衍了事的,谁就给我再加练一小时。”
一听这话,汉子们眼泪差点都流出来。
平时要把全套的基础拳法打下来,再怎么着也得两分钟。
一个小时一百遍……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
封老四吐沫星子乱飞说的正起兴,别在腰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封雷打来的,一看号码,封老四心头便是一动,也顾不得教训徒弟,急火火的走出了练功房。
封雷有两个电话,其中的一个只在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使用,封雷用的就是那个电话。
“爸,秦杨刚刚过来把车开走了。”封雷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却满是急切,“我担心他会被洪森的人盯上。”
“恩,”封老四轻应一声,抬起手摸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在沉思一番之后,淡淡说道:“不用担心,秦杨不像没脑子的人,身在局中,他看得肯定比我们更清楚,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万一呢?”封雷担心道。
“没有万一,或者说,对咱们来说没有万一。”封老四不紧不慢道:“如果他只是个莽夫,自己往洪森的口袋里钻,那正好也省得咱们再试探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把人手都拉过来吧,先做好准备,万一到时候用得着呢?”封雷建议道。
“不用,”封老四干脆道:“能打的都在保安公司这里,随时都能拉的出去,你只要把你的眼线安排好,别跟丢了就行。”
“这个你放心,我昨天晚上已经把眼线撒了出去,市里大一点的十字路都有我们的人。
”封雷沉声应道。
与老奸巨猾,走一步看三步的封老四相比,不知不觉的,性子更直率的封雷对秦杨的期待更甚了一筹。
……
秦杨当然不是莽夫,大摇大摆的开着被盯上的伊兰特招摇过市是他深思熟虑一晚上的计划中的一环。
摇下车床玻璃,把速度压倒尽可能的低,秦杨慢悠悠的沿着神京中轴大街驶向繁华区。在他的计划里,伊兰特不仅要在中轴大街上招摇过市,而且还会走遍中轴线以南的所有大街。
他就是要明着把自己的行踪亮给洪森。
本来一切都是按照秦杨的计划来的,从雷动汽修厂出来不到十分钟,伊兰特后面就跟上了一条尾巴,可就在他就要驶出西郊进入市中心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意外——一辆呼啸而来的警车把他给拦住了。
秦杨的第一反应是那个什么生哥出手了——他车开的虽慢,但一直都在交通规则之中,交警没有道理不拦那些随意变道、压双双黄线的违章车,单单把他拦下来。
按照李瘸子的说法,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事,洪森应该做不出来,那么,能指挥动交警,又有理由找他麻烦的,似乎就只有王新生王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