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看着前面的公交缓缓靠站,韩缓缓随着人群挤上车去,和所有的都市人一样从玻璃窗中领略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这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车的一站是哪里,自己的下一站是哪里。
各自心怀鬼胎的两家老人在时隔半个世纪后终于再次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桌子中间摆了写有三个日期的纸张。
“我觉得初一好!月头,新的开始!新的希望!”黄泽成指着其中一个日期坚决的说着。
虽说同意了黄玩玩与秦朗的婚事,但是落实到细节时,两家老人还是不负众望的出现了种种的分歧,此时挑日子便是其中一个。
“这是结婚,不是找工作,有一个开始就行了,不用那么多的希望,所以初一不吉利。我觉得初九好!喻意着长长久久!”水玲珑拉了下黄泽成的衣角,颇有不满的轻叨着。
“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九有什么好的,自古以来九都是个阴数,凡是跟九扯上关系的有哪句是好词?”
“我觉得还是选十三好,那一天凡事皆宜,是个地地道道的吉日。”秦时端起酒杯慢条斯理的说着。
黄泽成睨了秦时一眼,他最讨厌对方这种故作高雅的动作,不就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十三好?一对夫妻要是失散了还好?”阴阳怪气的讥讽着。
听到这话,秦时的脸阴下,狠狠的剜了黄泽成一眼,“如果你改不了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毛病的话,那么恐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没有一天合适的!”
“行了,都吵了,按我的意思,既然大家都决定不了,那我们就干脆来个抓阄,抓到哪个是哪个,把决定权交给老天?”萧老爷子萧洛急忙出声救场。
“说得轻松,那我问你,这个阄由谁来抓才显得公平?”黄泽成轻切声。
“可以叫小念来抓啊,小孩子带有灵性。”
听到这话,在场的其他人一时也就不好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了。
“那婚礼呢?我个人还是赞成我孙女的说法,举办一个隆重而逼真的传统中式婚礼,这样感觉会比较的喜庆和吉利。”黄泽成紧接着又提出另一个问题,不知为何,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希望能有一个问题是由他来决定的。
“那个不切实际,我总不能让我的客人全部都穿着古装来参加吧?要知道,我所请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秦时再次跟黄泽成叫上反调。
“我家信关公大帝,也总不至于让我的玩玩跟着你的孙子到教堂里念感谢主吧?”黄泽成再次因秦时的反调而沉脸。
“谁说我家信基督了,我所说的婚礼是那种在星级酒店里举行,新娘新郎穿婚纱与西装的,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你!”黄泽成气得拍桌而起。
而秦时却丝毫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
两位老人就这样互相敌视着,让气氛极为尴尬。
“爸,这些事就由阿朗与玩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毕竟结婚的是他俩,我们只需到时送上最真诚的祝福就行。”一旁看不下去的秦风在黄芊芊及他人的怂恿下硬着头皮出声。
坐在角落里的程可珍全程一言不发,对于黄玩玩这个即将过门的媳妇,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与对方好好的相处,几年前的事情就像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卡在她的心间,她在害怕。
害怕黄玩玩与跟楚果果一样,恨自己,怨自己,躲着自己。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人终日抬头见低头见去不说一言片语,这种滋味她已经怕了。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的勇气与资格去抱指责怨楚果果对自己的不待见,毕竟首先伤害人的是她!
她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会鬼迷心窍的听了秦芝的话。
看着大家都在为着秦朗和黄玩玩的婚事讨论的热火朝天,而她这个亲妈妈,准婆婆却只能跟个事外人般躲在角落里,她的心里就不由的升起一阵苦楚。
多少次她想试着开口说出自己的观点,却担心会引起黄家人的抵触情绪。
刚进秦家大门的那刻,黄芊芊就注意到了一直呆在角落不出声的程可珍,这个女人老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想想三年前,她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盛气凌人。
做为未来的亲家母,黄芊芊觉得替女儿打理好未来的婆媳关系极为重要,遂出声,“亲家母,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有听你表一点态呢?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决定嘛?”
她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秦风甚至还冲着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加入讨论的行列。
看着黄芊芊那种坦然的神情,程可珍着实不好意思再小心眼的猜忌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寒掺自己,她冲着黄芊芊微微一笑,
暗绞着衣角,她有些紧张。
这三年来的自责与内疚早就磨灭了她以往的嚣张的棱角。
“我觉得可以办两次婚礼,男方家一次,女方家一次,两次婚礼都按当地的风俗习惯来办。”她的声音有点飘,那是一种在激动情况下才会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个建议,大伙面面相觑。
在男方家举办一场盛大的现代奢华婚礼,在女方家举办一场正宗传统的中式凤冠霞帔的婚礼?
最后经协商一致决定,就采取这个一婚两礼的办法,反正秦家有得是钱,黄家也不差钱!
商量结束大伙都准备各自散去时,秦时盯着眼前那个满头银发却依旧精神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