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颖娘怔怔地看着昏过去的金怀月,见他脸庞因痛苦几近扭曲,气的直跺脚,咕咕唧唧骂道:“你这人真没福气,算了,我懒得管你了,就让你在地板上睡吧。”出门看了看,只见树林阴翳,光线渐渐晦暗下来,估摸着已经到了酉时,天色将黑,犹豫半晌,回头冲人事不知的金怀月叫道:“喂,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吃的。”说完知道金怀月不会回答她,转身就离开草屋,沿着向北的山路蹦蹦跳跳走了。
金怀月被雷火击中,全身皮肤连同骨骼筋络都受到巨创,这还多亏了他有一身浑厚的鸿蒙紫气保护着,倘若换了别人估计早就呜呼哀哉去见阎王了。他的运气不坏,半死不活的时候遇到萧颖娘,她偷来虎骨续命膏给他灌下去,好歹将他从阎王殿拉了回来,可是这个萧颖娘实在堪称粗枝大叶笨手笨脚的姑娘,把刚出炉的药汤直接灌进病人的喉咙里,金怀月全身皮肤本来就给雷火给烧焦了,黑的不成人形,如今竟连喉咙肠胃也被滚烫的药水烫的撕心裂肺疼痛不已。
这虎骨续命膏真不愧是救命神药,他伤的如此惨重,且被药水烫伤肠胃,喝完药偏偏又晕倒了,可是他昏睡之中药性还是迅速走遍全身,一点点发挥了作用,等到半夜他醒来的时候,从四肢骨骼筋络深处滋生的那种钻心剧痛不知不觉消失了,他下意识的抬了抬手,手臂渐渐地能够举到胸前,抬一抬腿,白天沉甸甸的双脚开始可以缓缓挪动,尽管目前还是不能直立行走,但是能够勉强支撑着爬到那张木板床上。
他小心翼翼爬上床,然后仰面躺着,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可是从斜斜探头射进来的晶莹月色不难推断,不是子时,就是丑时,寻思:“我是白天被雷劈下去的,然后昏迷了大半天,现在应该是十三日夜晚。这药如此神奇,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天纵然不能完全痊愈,但是御剑飞行应该不成问题,只要天一亮我就立即出发赶回仙云岭。哎,也不知师父她们有没有收到这个消息!”他思前想后,不知何时又恹恹睡去,这一觉直睡到天亮。
醒过来的时候感到有点冷,原来这草屋十分简陋,到处都是破洞,且又位于山脚之下,早晚两个时辰都有凛冽山风烈烈吹拂,在平时他固然不以为意,可是眼下受了重伤,连这点山风都抵抗不住。斜眼只见一束束柔和的晨曦从狭窄的门**进来,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他躺在床上,借着阳光默默地看着手上烧焦的皮肤,悠悠叹息道:“这次死里逃生,小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全身皮肤被烧成这个鬼样子,估计容貌全毁了。”他自小修道,且长期与百灵两人结伴居住在照心谷中,与外界交流不多,对这身臭皮囊不是特别看重,心里虽有几分怅惘失落,却并不感到伤心难过。
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再默默检查了一遍身体,发觉除了烧焦的皮肤还隐隐作痛外,其他地方竟然完好如初,四肢没有一点痛楚,比起受伤之前似乎更强劲有力了,兴高采烈之余一跃而起,迅速冲出小屋,在屋外的院子里兴奋地转了几圈,尝试着跳跃了几次,果真是浴火重生,精神奕奕,不禁愤然指着苍天桀骜不驯地叫嚣道:“老天,你降天雷都劈我不死,可见我命大于天,连苍天都无可奈何。哈哈哈…”
“喂,看样子你很嚣张呀,还敢辱骂苍天,就不怕再来一个雷劈死你呀?”一个女孩的声音在篱笆外悠悠响起,金怀月吃了一惊,转身一看时,只见萧颖娘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裙子,头发松散随意的披在香肩上,迎风飘摆,眼神复杂地看着劫后余生的金怀月。
金怀月对她很是感激,躬身作揖道:“原来是你呀,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此恩此德在下没齿难忘。”
萧颖娘默默地凝视着黑乎乎的金怀月,半晌不言不语,金怀月诧异道:“你怎么不说话呢?”萧颖娘一声不响徐徐走进院子,将篮子递给金怀月,原来里面装着一叠菜干几个馒头,忧心忡忡叹道:“你的命我算是救回来了,可是我一直不知道救了你这么一个被雷劈过的人,到底是福是祸。老实说,我总觉得你不是好人。”
金怀月顺手接过篮子,拿起馒头一顿狼吞虎咽,四个馒头被他风卷残云收拾干净,只剩下一叠菜干原封不动,笑道:“哈哈,好人坏人,对你有那么重要么?对了,我想请教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距离仙云岭还有多远?”
萧颖娘惊讶道:“仙云岭?你问仙云岭干嘛?你是仙云岭的弟子,还是想去仙云岭?”
金怀月正色道:“不瞒姑娘,在下正是仙云岭弟子,急需赶回仙云岭纾解师门大难。”
萧颖娘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神渐渐明亮起来,不禁嘲讽道:“呵呵,呵呵。”
金怀月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的话?”
萧颖娘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冷笑道:“臭小子,你真以为我是山野之人,毫无见识么?仙云岭位居正教五大仙派,向来只收女子,什么时候有过男弟子了?再者,你若是正教仙派的弟子,无缘无故怎么会遭雷劈呢?”
这点不好解释,金怀月顿时语塞,脸色渐渐尴尬紫涨起来,支支吾吾半晌,不由暴躁起来,吼道:“算了,懒得和你在这里浪费唇舌,你别管我为什么遭雷劈,只需告诉我,此处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