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f市,晴天就马不停蹄的奔向夏明茹所在的医院,岁安自然也紧随其后。
待到奔跑着来到夏明茹的病房前,晴天几乎是冲撞的打开房门,进入医院,无视他人对她突然弄出噪音的责怪,晴天几乎是迅速在满房的病床上寻到了昏睡的母亲,她直奔向前,等到握住母亲没有知觉的手,似乎之前强撑着的体力也已彻底透支,双膝噗通一声跪倒在病床前。
这是母亲第几次入院了呢?
她说过会为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可到底只是应承对不对?
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生活?!
晴天轻柔的用微凉的手指抚触母亲苍老的肌肤,虽然皮肤褶皱松弛,但是摸在女儿的手心,却远超那价值连城的上古宝玉亦或任何的丝绸帛布。就连两鬓日益斑白的银丝也都比流苏还要璀璨几分!
她用她的青春和美丽,唤来女儿的成长。
母亲,似乎只是这两个字,就足够激起心中情感的千层巨浪,叫人怆然泪下。
倏尔,晴天才恋恋不舍的从夏明茹脸上收回视线,充满感激的望向一旁给予帮助的邻居。
“谢谢你,阿姨,不过、我妈妈为什么会晕倒?”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今天看到一个男人来到你家,好像和你妈发生了什么冲突……”
那接下来的话,头脑迅速爆炸的大脑让晴天已经听不清了,她只闻得见:一个男人来到你家,和你妈发生了冲突……这样一句话像恼人的蚊蝇在耳边不断作响,让她烦闷、精创又带着狠厉的颜色。
“那个人、长什么人?”她轻声的缓慢的问出这句话,似是带着犹疑。
“五六十岁吧,挺胖的……”
哪里还需要怀疑,哪里还用得上对亲情再残存着一丝幻想,哪里要再谨遵母亲的教诲抱着独乐乐、云淡风轻的心态?他的父亲,隋连海!当初那么残忍的把他们娘俩驱逐出门,可怜温善的母亲却还对她敦敦教诲:别记恨别想着报仇。可是她们想要远离仇恨,彻底和隋家决裂,然而那个男人,却次次把她们逼向死路!
母亲,你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我仁了,却叫你被欺辱,却抵不过这恃强凌弱的阴暗!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保护你,我再不能看着你被那个畜生伤害!妈妈,我要变得强大啊!
在众人望不见褐色瞳仁里,那双本来还楚楚可怜、清润的眸光突然迸射着寒沉刺骨的凛冽。
…………………………
长时间的奔波加之对母亲极度的担忧让晴天终于体力不支在夏明茹身边沉沉睡去,因为一旁的邻居阿姨还在好心照料着,岁安这才放下心来回家去。
进入回到公寓的电梯,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想着小舅这时候应该在公司,自己又不愿去叨扰她,便在文玉公寓的楼层前停了下来,按响了门铃,很快护理员阿姨就过来开门了。
久违的温暖的房间,熟悉的装饰,最为亲近的人,虽然才离开了六七天,可却觉得这段时间无比的漫长。虽然旅游在外,见到祖国大好合川,有友人相伴为乐,但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亲情却是任何情愫都无法彼此的。那份执着的思念被压抑在胸腔只等着某一天无穷爆发。
因而看到在沙发上祥和坐着的文玉,岁安几乎是狂扑上去想拥住她的。可是眼见自己的双手快要搂到文玉愈发臃肿肥硕的身子,自己的后衣领就突然被人提了起来,那人大力的把她拎到一边,而后无比闲适、优雅华贵的坐在文玉边上。
岁安愠怒的想要责怪,却见那雄姿凛凛、英姿勃发的俊美男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大舅。
许是因为见到大舅而开心又或是颜臻一直是她所畏惧的存在,所以岁安立马小绵羊一样的想要开口说话,但却见颜臻微微蹙眉对着她轻微摇了摇头,而后以一种关切宠溺的姿态让文玉睡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
岁安这才发现,原来文玉婶婶竟是睡着了,而刚才大舅的动作,无疑是让她不要出声,恐惊醒了文玉。想到这里,岁安不禁抿嘴微笑,她这个总是不苟言笑、正襟危坐的大舅,表面上看起来对除军事之外的事毫不在意,其实对娇妻可算是火热的深爱了!
虽然她很想拥一拥恬淡静好的文玉,但是这样一幅祥乐安然的画卷却是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打扰,更不能打扰的。
因而深深注视了两眼这夺神的美景,又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岁安也觉得有些倦意,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何时竟然深睡过去了。
这一睡,做了一个甜美的叫人痴醉的梦。
他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明媚的暖阳普照着大地,光芒四射,透过翠绿的葳蕤的枝叶落下稀疏斑驳的光影,那婆娑的枝影温柔的萦绕在他颀长的身形,好看的眉目溺在影影绰绰的光斑里。
而她站在远处,处在一片怒放的娇艳的花海中,她闻到美酒一样醉人的花香,她看到一幅几乎要掠人之美的无双图景。那个身形好似修竹的俊美男人缓缓深处双手——他望着她,似是等她投怀送抱。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隐约感觉他是笑着的。
那张开的双臂,那宽厚结实的胸膛,那棵要陪漫长时光同生共死的古老神树。
牵引着她、诱惑着她、缓缓移动脚步……
近了,模糊的水雾才慢慢散去,那人,竟是她心心牵挂,想爱却不敢爱的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