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给自己上完金疮药的赵齐贤闻言大吼道:“什么叫‘胜负已分’?人还没有死绝冷透,算分那门子胜负?小兔崽子,你睁大眼睛看着吧。乐子还在后头呢!”
赵蕊空也激烈的道:“你甭想全身而退了,刘煜,今天无论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我保证你得留下点什么来!”
刘煜缓缓的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赵齐贤抢着叫道:“不是‘纠缠’,我们是要你的命!”
赵蕊空深深地吸了气,生硬的道:“没有人能在伤害过我们之后仍可保全他的完整,就算是你,血刀刘煜。也一样不行,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刘煜道:“如果受了伤害的人是我。你们又怎么说?”
眼角一挑,赵蕊空不假思索的狠狠道:“那你就只有自认倒霉!”
果然是赵蕊空式的回答!
刘煜笑了笑,摇头道:“这句话正是我想对二位说的,眼前的结局,看来二位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了!”
赵齐贤厉烈的道:“若是我们自认倒霉,刘煜,你就必须认了你这条命,而且,眼前还不是‘结局’。隔着‘结局’还有那么一段呢!”
目光巡梭,刘煜道:“第三次的‘搏杀’,大概二位就会一起上了吧?”
就在刘煜奇怪于赵蕊空和赵齐贤脸上突现的笑意是,从他的背后,轻飘飘的传过来一个人的声音,那是一个柔和朗润,毫不带烟火气的声音:“不。刘煜,这第三次,由我来奉陪。”
刘煜脸色微微一变:好高明的隐匿行踪的技巧……虽然这和此人没有显露杀气有关,但能够悄无声息地潜近刘煜身周二十米的范围。这足以让自认耳目灵便的刘煜为之侧目了!
要知道,刘煜可是修行了“天耳通”的,可依旧不能察觉到此人的存在,由此可见,此人的隐匿行踪的能力是何等的出众了!这个“意外”也让刘煜自省,不再自认为耳目天下无双,从此行事多了几分谨慎,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慢慢的回转头去,刘煜循着声音的来处寻视,那个人竟盘着膝坐在一株枯树的细枝梢上,承担他全身重量的,只是一根小指般粗细的干枯枝条!
能站在那根干枯枝桠上并不算太过惊世骇俗,但若盘膝坐着,重心就甚难把握了,而且表现这样的功夫,主要在于一个“提气”,气凝上提,是不能开口泄劲的,否则便会“气沉丹田”,体重回归。但如今树上的这个人,却轻轻松松,谈笑自若的盘坐该处,随风上下摇晃,不说别的,光只这一手,就足以让人敬佩了!
赵蕊空不怀好意的格格笑道:“我看你神气有点不大对劲,刘煜,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吧?”
没有搭理赵蕊空,刘煜凝目注视着树顶之上,随着那根枝颤颤晃摇起伏的人——那只是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年轻人。他身着一袭淡青唐装,满头黑发自然披落,混身上下朴素鲜洁,点尘不染,而除了这股子飘逸的味道之外,实在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拱拱手,刘煜沉着气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笑了笑,声调清越的道:“我姓赵,叫赵半山。”
在嘴里把这三个字念了几遍,刘煜的脑海中却早已将他储存的记忆迅速查遍了,但是,他很失望,他记不起这个姓名,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
淡淡地一笑,刘煜道:“阁下俱有此等超凡身手,我却素昧平生,说起来,未免汗颜。”
树顶上的赵半山平淡的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刘煜,不要太过自满自信于眼前的形势与成就,那并非恒久不变的!五湖四海之内,尽多深藏不露之人,他们不出来争强斗胜,只是因为他们恬淡或厌倦,而现已出来闯荡的一些有成之士。却也未见得是最好的,所以你要随时自励自惕,不可妄大肆狂才是!”
开口就是一派教训口吻,刘煜听着可有些不是滋味,他挑挑眉,缓缓的道:“看来,阁下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奇士高人了?”
赵半山安详的道:“大概可以算上一个吧,要不,以我的武功造诣来说,也不至于混到籍籍无名……”
刘煜往后一指。道:“你们三位是一伙的么?”
赵半山笑道:“不但是‘一伙’的,而且关系极为深厚亲密。”
怔了怔,刘煜看了赵蕊空一眼,心情莫名的问道:“是什么样‘深厚亲密’的关系?”
点点头,赵半山道:“赵齐贤是我的师弟,赵蕊空是我的义女。”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煜惊骇的道:“什么?赵齐贤是你的师弟,赵蕊空是你的义女?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说着还瞪了赵蕊空一眼,惹来赵蕊空莫名其妙又决不服气的回视。
赵半山讶然一笑。道:“别说是你这个不相干的外人了,就算是在赵氏家族内部。这件事也只有核心弟子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
微微一愣,刘煜随口道:“我只是惊讶于你的年纪……”
像是被人搔到痒处,赵半山恬然自得的道:“我今年已经七十三了,看着不大像,是么?”
顺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