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当中,已到了午膳时分,集市内现在并不显得如何热闹,紧窄窄的街道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刘煜和石川五右卫门两人刚刚抵达这里,他们没有找马匹代步,全是自己抄近道赶来的,他们之所以没有设法弄两匹坐骑的原因,主要是怕被织田信长方面的人识破行踪,走漏风声,搞出意外麻烦来。
要知道,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因为尼子十旗本和武田赤备骑等战队的灭亡,织田信长那边已经有点儿疯狂了,虽然他不待见那些归顺的武将和战队,但也不愿意他们被人任意的屠戮。根据石川五右卫门打探到的消息,织田信长已经派出大部队,抱着“宁肯杀错,不可放过”的想法,屠杀了很多他认为“不顺服”的民众……
刘煜和石川五右卫门仍旧是下山时的那身打扮,在这一段长途跋涉以后,更是显得风尘仆仆,油汗满面……
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入集市里,而是绕着圈子在田间小径上急步前行着,凭借一些树丛或屋墙的掩蔽,尽量隐蔽着他们的踪迹。
现在,他们正朝着一幢平实而牢固的青石房舍后院行去。那幢房子只是一种寻常人家所住的典型格式罢了,没有一点扎眼或是突出的地方,很普通,也平凡。
一边监察这四周的动静,刘煜一边道:“五右卫门,前面就是你的秘密据点?”
脚步加快了,石川五右卫门低声道:“是的,主公。在很久以前,属下就设置了这个地方,它的性质是异常机密的。属下设置这个秘密据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就近监控丰臣秀吉的动静,毕竟他是杀害我义父明智光秀的直接凶手之一……”
刘煜点点头,又道:“这里真的没有人知道吗?我听说丰臣秀吉可是很厉害的人物,这里距离他的老巢墨俣城那么近,他没理由不好好的梳理梳理啊?”
石川五右卫门摇摇头,道:“丰臣秀吉方面的人不会知道,因为这里是属下预布的一着暗棋,也是避难时的一个最佳退路,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里耗费了属下很多的心力,属下有着绝对的信心,这里不会被任何人探察到!”
犹豫了一下,刘煜又道:“对了,五右卫门,你留在这里主持此处的人物叫什么波多野秀治?”
石川五右卫门点点头,道:“不错,他是属下义父在身前调拨到属下身边的家奴,忠诚可靠,为人务实。虽然肿气火爆了点,但却绝对不会见利忘义,背叛于属下……”
对于石川五右卫门,刘煜还是愿意给予信任的,见他做出了保证,也就不多问,释然道:“这样最好。嗯,到了……”
石川五右卫门先到一丛斑竹下面站住,他打量近在咫尺的那道青砖围墙,又端详着那扇紧闭的后门,半响后,低沉的道:“希望是没有问题。不过正如主公方才所说,还是谨慎些助好,您是万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刘煜悄声道:“翻墙进去?”
石川五右卫门摇摇头,道:“不,属下和波多野秀治之间定有联络暗号。”略一沉吟,他又道:“主公,未免有变,还是先由属下去发暗号吧!”
待刘煜点头,石川五右卫门才大步来到那扇黑漆后门之前。他毫不犹豫,伸手就在门板上敲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三缓三急,门板的震动声又是清亮又是空洞的立时传播出去!
叩门之后。石川五右卫门便静静的等侯着,好一阵子,却仍无反应,他开始戒备留神了,再一次,又是用力敲击门板,依然是三缓三急!
就在那最后一声“咚”的回音尚在空气中飘荡的时候,那扇黑色木门已突然启开,但是,迎向石川五右卫门的却不是一张人脸,竟是两柄又利又快的雪亮武士刀!同一时间,墙头上也飞鸟般扑下了三个东瀛武士。
门里的两柄武士刀甫始闪戮,甚至没有看清石川五右卫门的动作,他身形只是微微一抖,执刀的两位东瀛武士已“唉唷”齐叫着摔跌倒地!
猝然转身,石川五右卫门跟着就待收拾那墙头上扑下来的三个东瀛武士。可是,他刚一动念头,那三名东瀛武士已看清了他。说不出在那一刹间三张面孔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惊喜与震骇表情,他们同声大叫,叫声末尽,已全部“扑通”跪倒于地!
微怔之下,石川五右卫门冷然道:“你们起来,我……”他才说到这里,那边,一个悲喜交集又激动振奋得发了抖的粗大嗓子已怪叫起来:“天呀……少主,原来是少主……”
循声注视,石川五右卫门不觉满怀欣慰,那踉跄着狂奔过来的黑脸浓眉东瀛武士,嗯,不是波多野秀治还会是谁?!
波多野秀治一口气奔到石川五右卫门跟前,不待石川五右卫门有所表示,他已猛的双膝跪倒,全身抖索,热泪滂沱中,他竟又抽搐着发出一种令人心酸的呛笑:“少主……少主……果然是你老人家……果然是你老人家啊……苍天有眼……少主你……没有死……属下早就知道……你是永不会死的……”
鼻尖一酸,石川五右卫门不觉也红了眼眶,他注视着跪在地下的四个忠心耿耿的弟兄,感动的道:“起来,起来,有话慢慢再说,我很好,一向很好………”说着,他抢上一步,亲手将他们四人一一扶起,四个人垂手恭立一边,却俱皆忍不住定定的端详着石川五右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