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市是敏感的,她注意到刘煜的目光流连在千鸟香炉上,立刻为其解说道:“这千鸟香炉本事明智家的传家宝,明智家的家督明智光秀在本能寺想要暗杀我哥哥,结果反被我哥哥剿灭了。本来我哥哥是将千鸟香炉当做战利品赏赐给了他的得力属下丰臣秀吉的,可是半年前我十五岁生辰时,丰臣秀吉将千鸟香炉当做贺礼又转送给了我……”
刘煜用手轻揉面孔,道:“真不识货,这可是好东西啊……”难道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都不知道这个千鸟香炉是可以调动明智家物力人力的东西?或者说,只有明智光秀的后人,才能持之调用那些个势力?
刘煜的沉思,似乎是让织田市有了些误会,她轻轻地问道:“你很喜欢千鸟香炉?”
挑挑眉,刘煜低沉的道:“为什么问这句话?”
织田市蓦的一惊,觉得面颊滚烫,她呐呐的道:“啊,我……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我想,你正要喜欢的话……我,我就送给你……”
刘煜默默注视了织田市一会儿,淡淡一笑,道:“你真的要送给我?”
织田市点点头,不敢和刘煜对视,低下头,轻声道:“只要你喜欢……”
刘煜的心中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但能够“不劳而获”,他也不愿再多费手脚,当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你了!”
织田市柔柔的一笑,面颊微红道:“不客气。”
伸展了一下双臂,刘煜闭嘴不再说话,织田市忽道:“刘煜,你想如何对付我哥哥?”
刘煜望望她,平静的道:“只要你哥哥不碍我的事,我自然不会对付他。不过,山中鹿之介这个人,我一定会给他死亡。”
浑身突的一颤,织田市觉得一股凉气自背脊升起,她惊异的注视着刘煜,艰涩的道:“你……你还没有杀够?”
刘煜垂下目光,道:“这是仇恨,没有人能流我的血,伤我的身……否则,这人定要以己身千百倍的血来补偿,市公主,山中鹿之介正是如此。”
织田市咬咬牙,恨声道:“前几天,你已流了这里很多人的血……”
“但不是山中鹿之介的。”刘煜断然的驳了织田市的话语,挑挑眉道:“你怎么会帮山中鹿之介说话?难不成你们之间有关系?”
气得眼圈儿一红,织田市一摔头站了起来,她走过去收拾好竹篮,装饰妥了上面的菊花,回过头来冷冷的道:“刘煜,不要太对自己的力量自信,我要你快走,只是为了不忍见你死在这里。山中鹿之介就快回来了,尼子十旗本也会跟着他回来,清州城不是容易任人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一定执迷不悟,你的下场就会非常悲惨……”
刘煜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抹淡漠的微笑,他微微揖身道:“多谢市公主一饭之赐,也多谢你赠予的千鸟香炉,若有机缘,刘煜必图以报。”
织田市一跺脚,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道:“谁要你报?我再也不要见你!”说着,她转身掀开木盖似的小门,匆匆下去,小木门啪的回落,发出一声震响,似是代表着她心头的愤怒与怨气。
脚步声很快消失了,阁楼上又是片寂静,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不要多久,又将夜幕深重,到时候,刘煜就可以带着千鸟香炉趁着夜色安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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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投山,位于清州城东部,重峦叠嶂,山势险峻。在清州城平民和中下层武士的认知里,这里是织田信长的私产,是旗本武士的训练营,平时是禁止任何人以任何目的入山的。
此时,月黑风高,萧索的夜风吹拂得树梢子籁籁作响,风袭在人身上,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刘煜已经翻到这片对外号称是“旗本武士训练营”的建筑群主屋屋顶,他看得出积投山在今夜戒备的森严,一队队身着黑色劲装的东瀛武士往来巡行,明处,暗处,可以看见人影晃闪,刀芒子泛着寒光,不时有几个身形飞快的人物直掠横跃,低喝沉答之声此起彼落,一派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
刘煜是一个人来此的,至于石川五右卫门,却被他命令游走四方,尽快以千鸟香炉聚拢明智家被打散的人手和物资。
想到白日里,在石川五右卫门的藏身地,看到刘煜拿出千鸟香炉后石川五右卫门说的那些话,刘煜就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如果说“义父,明智家的宝物回来了,你可以安心瞑目了。”这句话还算是正常的话,那么“五右卫门必将秉承您的遗志,召集心怀明智家的旧臣,高举反对织田信长暴政的义旗,辅佐主公刘煜建立事业……”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坑爹”了!
石川五右卫门你拿养父明智光秀家的人手和钱财去帮助一个“外人”建立“事业”,你真的认为明智光秀会非常的高兴,他不会觉得你是在“坑”他?!
收敛心神,刘煜略微朝周遭打量了一番,流矢般射向一棵巨松之顶,他在松帽上稍一踮脚,半空里一个翻转,已掠到一座小巧的八角亭之上。他计划先去寻找一个积投山里够得上身份、知道鬼武者秘密的人物,然后再强迫他说出囚禁之处。
这时,两条黑影在他刚刚俯下身去的时候自一侧奔来,他们在八角亭下站住了脚步,东张西望的搜视起来,正在这时,七八名东瀛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