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迪纳有些目眩神迷的站在一旁观战,这时,他已在暗暗为自己方才的大胆粗心捏着一把冷汗了。忽然,澳迪纳想到了一件事,他偷偷向斗场一看,悄无声息地移往吉妮薇尔倒卧之处,到了吉妮薇尔身前,他轻轻俯下身来,用修行界的急救手法止住了她的流血,唤醒了陷入昏迷的吉妮薇尔。
吉妮薇尔对昏迷之前的事情还有些印象,喘息了片刻,屠弱而颓丧的道:“老先生……谢谢您的救命大恩……”
澳迪纳笑着说道:“等会儿再谢吧,等到拿下那个狂傲小子之后,你再合起来一起谢谢我们……”
吉妮薇尔怯怯的道:“老先生……那刘煜……实力深不可测……我看……”
澳迪纳摇头笑道:“你不要惊慌,臭小子纵然了得,你可知道对付他的是谁么?那可是‘光辉之矛’迪卢木多啊……”他满以为说出“迪卢木多”的名字后,眼前的女子一定会面露惊喜之色,但是,他失望了,吉妮薇尔仍然十分忧虑的道:“老先生,刘煜的一身能耐,我很清楚,迪卢木多老先生功高一时,但与他相较,却仍然难有胜望……老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请老先生护送我与我丈夫先行觅地躲藏一时……老先生大恩大德,我布里塔尼亚家族定当厚报……”
澳迪纳怔了一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在他们为了救援眼前二人而正在与敌人拼命之际,这被救的女人竟然不顾救她之人的死活而要求先行逃逸,更为了自身的安全而祈请护送,这不是太也显得不够意思了么?
澳迪纳心中想着,脸上已表露了出来,吉妮薇尔虽在身疲力竭之下,却仍十分精细,她一眼已可看出对方的不满,于是,她的眼泪顺颊而下,凄哀的道:“老先生,请你老人家原谅我的无礼,这并非我不通人情,只是我实在怕了那刘煜,如若他有一线之机,他断然不会放过我丈夫的,老先生,这些日以来,我们被他追杀得够痛苦了……”
澳迪纳心中一软,面色渐又缓和下来,他有些犹豫的考虑了一下,顺便转首看看战况的演进如何——这一转首观看,却几乎骇得他跳了起来,他那位名震欧罗巴的号称“光辉之矛”、“不败骑士”的战友迪卢木多,此刻早已将他仗以成名的兵器——一对烁亮绚烂的合金短矛拿了出来,正狂风暴雨般拒敌着刘煜手中闪掣如电的武士刀,在二人攻退旋回之中,迪卢木多竟然有些招架不支之势!
吉妮薇尔因为躺在地下,还不晓得形态已经比她所说的更要恶劣,她仍然低声央求道:“老先生,请你老人家发发慈悲,好人做到底,送我们一遭吧……”
澳迪纳拿起置于地上的乌黑铁矛,缓缓站起,沉重的道:“女孩,并非我不愿护送你二人离去,现在,恐怕连我等二人都不易脱身了。”
吉妮薇尔不由全身一阵哆嗦,颤抖的问:“老……先生……你……你说什么?”
澳迪纳目光凝注斗场,面色十分难看的道:“我在说,你的推测对了,迪卢木多果然有些敌不住那小子,看情形,迪卢木多要拼一次了……”
吉妮薇尔刹时面如死灰,她绝望的闭上眼,哀哀低号:“上帝啊……”
澳迪纳心中一酸,一跺手中铁矛,匆匆说道:“女孩,你自行设法逃生吧,我要加入战阵,与那小子一分生死了……”
萋萋的野草在风里摇摆,发出一阵阵萧索的声息,气氛苍凉逾恒,吉妮薇尔已流不出眼泪了,她无助的躺在地上,四肢百骇麻痹酸痛,混身没有一点力量,绝望,似一条毒蛇般啃啮着她的思维,连一丝几的期盼,都在这绝望中被扼杀了。她眼睁睁的望着天空,眼睁睁的看着澳迪纳的魁伟身影逐渐移去……
那边,刘煜手中的武士刀几乎与他的身体合并为一,挥起直冲云霄,俯落穿透黄泉,旋舞令星坠月殒,纵横使云弥雾漫,狭窄而锋利的刀身在他手上宛如雷神所挥击的电矛,闪跃于天地,迸射于苍穹,凌厉极了,也狂猛极了。
迪卢木多的双矛交相刺击,重叠翻飞,仿佛两个急速滚动的光球,速度之快,招式之奇,可谓叹为观止。
澳迪纳提着铁矛,心惊胆颤的站在一旁发怔,这种绝世高手的争斗,四周就像布起了一道紧密的罗网,旁人实在难以插手介入,澳迪纳固然亦属欧罗巴修行界一流人物,不过,在此种情形之下,他也感到自己已近乎多余的悲哀了。
在拼战中的两人,这时已经差不多明白双方的实力如何了,迪卢木多是近五十年来,在欧罗巴修行界***类拔萃的角色,他经过的大小阵仗何止千百,遭遇到的惊涛骇浪,生死关头也不胜枚举了。可是,在休隐三十年后首次行道的今日,他却遇到了眼前这位难以言胜的对手,这有如魔鬼般高强而卓绝的对手!
刘煜力斗迪卢木多,亦有着沉重的感觉,但是,却也没有到达制敌不住的地步,他有着充分的信心,可使眼前这位名扬一时的高手迟早落败。
体术武学之道,是丝毫也不能勉强侥幸的,好比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少力气就能举多重的物件,若不自量力,妄自逞强,则必会得到与希望相反的结果。目前的境势,在拼斗中两人都是肚里明白、眼中雪亮,任是长刀如虹,断矛辉耀,却都只是在等候那一刻的到来——胜利或失败的刹那。
渐渐的,迪卢木多心绪有些不宁了,尽管他表面上仍是十分沉着稳定,攻拒之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