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他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
陶麦当然知道石头问的是林启辉,作为女婿,丈母娘病倒理应陪妻子过来探望,“哦,他刚好出差,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石头见陶麦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不再多问,本打算先送陶麦回家放好行李并休息一下再去医院的,但拗不过她的坚持,还是先去了医院。
在进病房之前,石头在陶麦再三的逼问下才告知陶妈妈得的是乳腺癌,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已经是晚期,且癌细胞已经严重扩散,医生说大概只剩两个月的生命了。
陶麦听完,整个人都虚晃起来,这个病她听闻过,不是说这种病不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吗?为何……为何……脑袋眩晕起来,想起妈妈平生的言行,一种可能瞬然滑过,心脏霎时痛的无法呼吸。
难道她忍心撒手人寰不管她?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又什么时候管过她?
“麦子,麦子,你没事吧?”
陶麦太过震痛,连石头什么时候扶住她都未曾察觉,缓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我进去看看她。”
进病房的时候,陶妈妈正醒着,见女儿突然进来,先是一怔,随即轻声道:“你回来了。”
陶麦看着瘦的不成人形的妈妈,她的表情那么的安详,她的语气那么的舒缓,她的眼底那么的平静,毫无与病魔抗争的神色,毫无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苦痛,毫无……对这个世间的留恋,她终于确定她想到的那一种可能性了,不是癌症夺去了妈妈的命,而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妈……”陶麦扑上去,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陶妈妈摸着女儿的发丝,面对生离死别并无多大的波澜,但这并不代表陶麦能舍得唯一的亲人彻底的离开她。
陶麦知道妈妈一直过的很苦,她很早很早的时候,早到她还没有记事的年纪就和父亲离婚了,离婚之后一直未再婚,就带着她过日子,多少个夜晚,她看见母亲独自坐在小客厅里到天明,那脸上的怆然和萧索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陶麦开始没日没夜地照顾陶母,同时和主治医生交流,求了主治医生无数次,希望他能救救母亲的命,但每一次都只看到摇头,听到叹息,渐渐的,她终于意识到这病真到了药石无效的地步了。
“小麦,我想到珠海看看。”
这是将近一个星期以来母亲对她说的第二句话,陶麦的眼泪哗哗地流下,看着母亲.日渐消瘦苍白的脸,哽咽着点头,“嗯,我带妈妈去。”
陶麦并不问缘由,如果这是妈妈最后的愿望,她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实现。
石头知道他们要去珠海,硬要跟着去,说陶麦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陶麦起初拒绝,但见石头和他父母都很坚持便也同意了。
一行三个人坐飞机到了珠海,到的时候临近中午,吃了午饭休息到下午四点钟,陶妈妈便说要出去走走,陶麦把陶妈妈打扮妥当才出了门。
出租车里,石头忍不住问陶妈妈,“阿姨,我们要去哪里?”
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陶妈妈居然回答了,而且语调带着罕见的温情,“情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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