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夜幕之下的首尔宛若一座流动的城,星星点点的火光沿着汉江在徐徐流淌,或明或暗的模糊光芒在浓郁的黑‘色’画布之下泼洒开来,静谧的江面折‘射’着一层朦胧的幽蓝‘色’光晕,隐隐绰绰地勾勒出两岸树木的枝枝桠桠,干枯倔强的枝桠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伸展着,细细描绘着城市的凛冽和肃穆,萧索得让人不寒而栗。。更多w. 。
金泰妍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抱着那硕大烟灰‘色’的抱枕,用厚厚的‘毛’毯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室内的暖气也已经开到了最大,但依旧抑制不住那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寒冷,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着。
顾七月站在不远处,看着金泰妍的背影,大厅温暖的鹅黄‘色’灯光轻轻地笼罩在她身上,但依旧掩饰不住她的慌‘乱’和‘迷’茫,这让顾七月不由自主就感觉到一阵悲凉,连忙低头‘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鼻头。
刚才金泰妍在路边哭累了,站在十字路口一片茫然,世界那么大,她却找不到一个前进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世界都已经崩塌了。原本她是想要回去宿舍的,但最后还是在顾七月的坚持下,来到了顾七月的新家。
可是,回来之后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金泰妍还是这样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顾七月知道她家落地窗外的景‘色’十分‘迷’人,但看了这么久也应该腻了。许多事情,旁观者说来总是轻松容易,但当事人的痛苦和挣扎却没有那么简单。
手里的水杯十分烫手,让顾七月从思绪里清醒了过来,长长吐出一口气,端着手里的热水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金泰妍的手臂。金泰妍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焦点,只是看了看顾七月,下意识地接过了热水。那几乎达到一百度的烫手温度,金泰妍却彷佛没有任何知觉一般,只是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但身体还是在轻轻颤抖着。
顾七月想了想,在金泰妍身边坐了下来,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发现没有任何思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能是安静地坐着,就这样傻傻地看着窗外那朦胧的光晕,脑袋一片空白。
身边那个温暖的身影,终于让金泰妍微微颤抖的身体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金泰妍只觉得自己僵硬的大脑开始逐渐重新运转起来,她转头看了看安静坐在旁边的顾七月。
金泰妍以前总是十分羡慕顾七月的五官,‘精’致细腻的线条就好像一副淡雅的水墨画,透着一股令人赏心悦目的雅致,可是那宛若连绵山峦的眉宇却隐隐透着一股子英气,让原本略显柔和软弱的线条顿时多了一份硬朗,沉淀出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总是在不经意间带来一抹惊‘艳’。
可是今天顾七月那柔和的线条却被搅‘乱’了,眼睛下方的‘阴’影隐藏着沉重和担忧,就好像凌‘乱’的‘毛’线团,根本无法整理出一个清晰的线头。
这样的顾七月十分罕见,即使是在练习生最困难的时候,也不曾看到顾七月如此的低落。金泰妍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如果是顾七月自己的事,她总是会隐藏在心底,自己一个人坚强地寻找到解决办法,就好像当初李胜基的分手一般,虽然痛苦,但顾七月还是快刀斩‘乱’麻,彻底头也不回地选择了离开。可现在不是顾七月自己的事,身为旁观者的顾七月却没有办法代替当事人来做决定,所以她才会更加担忧。
“七月姐,对不起……”
金泰妍开口说到,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的大厅里轻轻响起,就好像是沧桑的二胡,咯吱咯吱作响,这声音让顾七月猛然转过头来,眉宇之间的担忧悄悄地沉淀了下去,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了,然后低声说到,“什么?”
金泰妍不由一阵心酸,自己的颓废和狼狈已经太过痛苦了,结果还要让关心自己的人也一起受苦。如果说她在饱受煎熬,那么顾七月的辛苦也不会差太多,而自己刚才还残忍地指责顾七月。
“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应该责备你。”金泰妍为自己刚才的指责而道歉,她可以埋怨所有人,都不应该埋怨顾七月。
看着金泰妍那一脸憔悴,痛哭之后的双眼肿了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底的‘阴’影显得如此疲惫不堪,干涩的嘴‘唇’已经失去了光泽,那双无助而茫然的眸子更是让顾七月一阵心酸,“泰妍……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金泰妍轻轻摇了摇头,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肩膀就耷拉了下去,整个人都缩在‘毛’毯里,一言不发。又或者说,她的大脑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顾七月满腹的话语却根本找不到一个头绪,最终只能是郁闷地低下了脑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所以她才不想告诉金泰妍。但李然说得对,如果她什么都不说,也许能够保证得了一时风平‘浪’静,但金泰妍的伤害只会越来越大。她终究不是金泰妍,不能代替金泰妍做决定。
“七月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金泰妍气若游丝地开口说到,双手里的热水杯已经开始变冷,似乎所有热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冷而没味道的白开水。
顾七月看着这一脸憔悴沮丧的金泰妍,心疼的同时,却又是怒其不争,“我觉得应该饱受折磨的不是你,而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