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欢宴,到结束时已是亥时。
叶青本来酒量不大,已醉醺醺,这时出了厅门,见着夜色苍暗,袅袅如烟,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想起地球的生涯,想起第一次转世在这世界的踌躇满志,想起了前世失了机会而身死族灭,又想起第二次转世的孤单,接着就是中童生,中秀才,被袭杀,又中得举人。
一时或是悲伤,一时又是壮志,真是百感交集,这时凉风扑怀,顿觉头晕,不过这时,芊芊已寻过来了:“公子,您醉了酒,快回去休息罢”
叶青此刻就想着休息:“那就回去歇息,待会你和吕先生说一声,就说明天上午,我去看他,商议些事。”
芊芊点了点头,就扶着叶青回去……这时厅内在收拾碗筷,在场的仆人看见叶青,这些人顿时不约而同,立刻低屈身。
瞬间,叶青心中涌上一阵难以描述的滋味。
才继续行了两步,有一个人匆忙过来,禀着:“老爷子有话,您醒了些,就去宗祠。”
“宗祠?”
叶青不禁一怔,叶孟秋从不在这个地点见人,今天就破例了。
芊芊这时却赶紧找了条毛巾,湿了递过来,叶青仔细洗了手脸,擦去污秽,整了整衣冠,不再说话,前去宗祠。
宗祠是个大殿,叶青急趋几步到了门口:“祖父,叶青来了”
“进来吧。”殿中传来叶孟秋的声音。
“是”叶青进了殿,这不是第一次来了,只觉得殿内幽暗,透出一股森凉,叶青连忙对着祖先牌位叩拜。
叶孟秋见着行了礼,才说着:“过来瞻仰一下遗相”
“是”
叶青起身到了叶孟秋身侧,见着遗相只有三个。
第一位是第一代中举的叶孝仁,他奠定了叶家的根基。
第二位是叶弘运,第三位是叶哲,都是举人。
叶孟秋站定了,向着这像三躬,拈过香,叶青只得再拜下,一切礼成,叶孟秋才站定了,自言自语叹的说:“弹指间,家族就建了二百余年了,想起我幼时读书,临窗启蒙,就和昨天一样。”
叶孟秋说到这里一笑,说:“我近日心绪不宁,自觉精神体力已大不如前,怕是年命不永了。”
见着叶青要说话,叶孟秋摆了摆手,起身上了木架,将一个神龛取下,又将着叶弘运的遗相取了,卷成了一团。
见着叶青诧异,叶孟秋带着些哽咽说着:“这位祖宗去了……”
叶青已经听说过了被袭击的事,此刻离叶孟秋极近,见得他满面悲哀,心里就是一酸,叶孟秋沉默片刻,恢复了心情,又说:“你有没有要荐的人?”
叶青注视摘下的神龛,实际上这不是第一次见,前世平寿县地脉变异,致冥土生大变,族神因此陨落。
但这时自可设法避免,想着,叶青欠身说:“祖父今日教诲,叶青永铭在心至于这推荐的人。”
叶青顿了一下,说:“我必可中得进士,这可得朝廷一次册封,荫及生人和祖先各一。”
叶孟秋动容,起身走几步。
年轻时,叶孟秋参与过三次殿试,亲身体会,知道这难比登天。
可自己亲眼看着叶青自籍籍无名小童,几乎没有家族支持和名师教导,一路上升得中一州解元,这样奇迹每每都使人跌破眼球,还能再说“不可能”?
这可是进士,二榜内就有长生之望,庇护子嗣以阳德。就算是同进士,也可成就金黄神位,使得家族气运绵长。
心中思忖,口中却温馨勉励:“你的文才被龙君喻成同进士,就算有些水分也差不了多少,道业……此次你一举得杀得三十个甲士,说是取巧,但可见道业和天赋,这些我不担心。”
“最可忧的是气运三甲同进士或有增减,在百人左右,而天下举子进京却每届都有三千以上,这何其难矣
“二甲三十所需资粮倍增,一甲更是天上人才有,我当年所见个个都是龙凤之资……”叶孟秋说到有些感慨,恍惚良久,才回醒过来:“人老了,就容易走神,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见你中得进士。”
眼看再往下就要说“家祭无忘告乃翁”,叶青自不会让老人家陷入伤感,就连忙欠声说着:“怎么不能?我想办法给您寻个医师,专事按摩与膳食,好好保养再活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叶孟秋摇头失笑:“哪有机会请得?这种医师都是国手,你有钱也请不来。”
叶青微微一笑:“钱是难请,但说不准哪一天人家就缺什么,就有了机会呢”
“呵呵,不能指望这个,不能指望这个。”叶孟秋虽不信,但心情好很多,当下沉吟,就指着第五层上面一个空龛说着:“这个位置是我的,你中了举,明天也会有一个空龛在上面,给你留着位置。”
“还有,你要是真中了进士,就可册封一位先人……唔,你听我说完,你要册封哪个?”
“自是我父”叶青还没有这样伟大,让给机会给别人,当下毫不迟疑说着,两眼直视叶孟秋:“我父虽英年早逝,但也有功名,在冥土有着灵性,一旦我中得进士,朝廷赐下虽不多,两相结合,也可使亡父受此神龛。”
叶孟秋沉吟几步,对视一会,看出意思坚决,无奈点头:“也罢,只是我百年以后,家中就托付给你这一支了。
叶青这才恢复笑容,从容应着:“这自然,祖父无需忧虑。”
又闲谈几句,看出叶孟秋兴致不高,就说着:“那孙儿告退了”
回到了自己院子内,只见满院寂静,但窗烛还在,芊芊还在洗澡,不防叶青会突回来。
当下芊芊就满面红晕,叶青就笑,在灯下观赏说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给我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