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朔忠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也不敢迟疑,只按照先前商定好的来说:“是,姑母。其实我与清溪表妹早在第一次见面后,便两情相悦了,只是清溪表妹胆子小,不敢让姑母知晓,而我也怜惜清溪表妹,这才没有和姑母说。”
说到这里,侯朔忠满怀深情地看向叶清溪,眼底却是让人胆寒的势在必得:“后来清溪表妹还送了我一张……一张帕子作为定情信物,我也一直将这帕子带在身上。若非是这张帕子,姑母也不会发现我与清溪表妹之间的事了。”
本来侯朔忠是想在“帕子”的前面加上一些修饰词的,例如“清溪表妹亲手绣的”啊、“清溪表妹一直随身携带的”啊、“清溪表妹用过的”等等,但鉴于对于那帕子上刺绣的不肯定性,侯朔忠这才忍住了。
“哼,也亏得你把她的东西一直带着,你且看看她是怎么对你的?”侯氏冷冷地看向叶清溪,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像是在谴责叶清溪的薄情寡义。
叶清溪此刻仍忍辱负重地跪在地上,她虽然很不屑、也非常不乐意这样做,但为了对最后的结局进行一些必要的渲染,也只好暂时委屈自己一下了。
不过她会时时刻刻地记得,自己所忍受的这一切不公,她定然要那些企图对她不利的人加倍地还回来!
虽然是跪着的,但叶清溪挺直了腰板,显出其性格中的倔强与不屈来:“女儿从未做过不合礼数之事,还望母亲与大表哥慎言!既然大表哥和母亲都这样说,那便请大表哥不要多言,直接把东西拿出来吧!”
“既然她这么想再看看自己的东西,那忠儿你就拿给她看看吧!”侯氏的目光中迸射出一抹溢彩,哼,你不是想耍心机吗?那就让你知道对我耍心机是什么后果!别以为之前的那些小计谋能算得了什么,只要那帕子一拿出来,那么叶清溪与人私相授受的罪名就坐定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侯朔忠在这个时候却又犹豫了一下,直到侯氏略带不悦地扫了过来,侯朔忠这才磨磨蹭蹭地从怀中取出一张月白色的帕子:“清溪,你难道忘了吗?这帕子还是你亲手赠予我的,你说这上面的腊梅图案还是……是你亲手绣上去的。”
“大表哥可敢肯定这东西是我的?”叶清溪抿着唇看向侯朔忠,目光仿佛一潭深泉,虽然清澈,却看不到底。
对着这样一双目光,侯朔忠莫名地愈发心虚起来,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早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清溪你给我的,你当时还说对我一见之下便已倾心,只愿将自己托付……”
侯朔忠的话还没说完,叶清溪便已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侯朔忠本能地斥道。
叶清溪又低笑了两声,大声地道:“我笑大表哥你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你说谁……”侯朔忠虽然长得是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家中嫡出的大少爷,自幼便得母亲疼宠,自然受不了别人这样的折辱,当场便要不管不顾地发作出来。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侯氏打断了:“这帕子就摆在眼前,你还不肯承认吗?”
叶清溪把目光移到侯氏身上,透着浓浓的讽刺和不屑:“母亲要我承认什么?这帕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自己做过的事情,竟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侯氏气得直喘气,她此刻还不知绣梅早已经倒戈,因此仍对那方帕子深信不疑。
“女儿又何尝不是如此以为的呢?母亲你真是太让女儿失望了!”叶清溪在气势汹汹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后,突然就转变了态度,改成了抒情模式,“女儿在府外待了整整十年,吃尽了种种酸辛苦辣,现在,女儿终于回府了,是母亲做主将女儿接了回来,您知道女儿有多高兴吗?女儿不仅是将母亲当做亲生母亲来看待,更觉得母亲是女儿的恩人呐!只是女儿如何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这样对待女儿……”
“如果母亲真的不愿看到女儿,大可以把女儿继续留在钰清庵中自生自灭,又何苦将女儿接了回来,却反要毁了女儿的清誉?”说着说着,叶清溪的眼中忍不住滑落两行清泪,配上她此刻略显苍白的小脸,显得十分地楚楚可怜。
侯氏听得皱眉,眼中更闪过戾气:“真是口齿伶俐的丫头,我且不和你争辩这些,你只说说这手帕为何落入忠儿手中便可。”
“别人的手帕落入大表哥的手中,母亲却跑来问我缘由,女儿实在是不懂!”叶清溪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怀中那帕子又取了出来,开始拭泪,“女儿自幼不在府中,生母并没有教我女工,后来到了钰清庵,女儿更是一天到晚只对着经书,又怎么会懂得如何刺绣?”
侯氏的眼睛在听到这些话后,瞬间瞪得老大,这怎么可能?九丫头她竟然不懂得刺绣?
“母亲若是不信的话,便看看我这帕子,”叶清溪擦了眼泪后,索性将手中的帕子摊开来,既是给侯氏看的,也是给在场的其他人看的。
其实叶清溪本来并不太想走到这最后一步,毕竟若是与侯氏完全闹僵了,对她来说也是有些弊端的,更何况早些收场,也更容易收拾残局。
也正因此,方才侯氏到来之前,叶清溪才会故意将帕子拿出来给侯朔忠看,为的就是让他不要再把帕子的事情扯出来,只可惜侯朔忠并没有看出她的用意,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叶清溪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