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中,忽然袭来一阵寒风袭来,将云歌激醒。
还以为是夜风将木门拂开,可待云歌起身查看,却发现,一个黑影正躲在门板之后,怯懦的模样像是在躲避什么。
见厨房里还有人,那人也是一愣。他战战兢兢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嚣声。
“美姬娘娘有令,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给我仔细搜!”
“诺!”
云歌瑟缩到墙角,许是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那人不忍,他想了想窃身过来低声问道:“姑娘,有何地方可以藏身?”
见云歌依旧胆怯,他轻咳一声解释:“你别怕,我并非歹人,乃是承明坊的太监,因冒犯了主子而被罚禁足,三天滴水未进,实在受不住,这才偷偷跑出来找些吃食。若是姑娘怕被牵连,只当没见过我便罢。”
说着他撕下一块内衫的袖口,缠住脚踝,便向后门的窗口爬去。
承明坊?世子的住处。
端王如今仅有一子,是杨夫人所生。因世子年幼并未随夫人离宫居住,而是暂且留在漪兰殿的旁侧的承明坊,其荣宠可见一斑。
想不到,她小小女奴,竟因缘巧合,能与承明坊的人有所接触。
还未等他上窗,便被云歌拦住了。那人诧异回头:“姑娘,你……”
“此处与前院相通,侍卫必定前后合围,你如何逃得出去?”云歌环顾四周,见角落里堆放的干柴,忽地灵机一动,“那里,你藏进去!我保你不会有事!”
那人顿了顿,黑暗之中,一双黑眸分外明亮,“姑娘为何要帮我?你可知道,若是被发现,我或许可以脱罪,而你……”
她只是卑微的女奴,不比世家出身的宫人,对于端王宫而言,她就像尘埃一般不值一提,若是被牵连,当然是死路一条。
“哪里来得那么多理由?若非要说一个……”云歌笑了笑,“不求其他,若是哪天我也饿肚子,别忘了赏我一块馒头便成!”
侍卫的搜查,搅扰了整个奴隶房的安宁。所有奴隶都尖叫着跑出来,冰天雪地,有些慢的,连衣服都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只着一件单衣站在院落中央。
侍卫捂着鼻子,嫌弃地打量了院子里的女奴们,“刚刚巡夜,见有一人影从枫天阁外潜入,你们可曾见过?”
女奴们纷纷摇头。
“本侍卫长亲眼见到他从宫墙翻进这里,你们知道夜闯枫天阁是什么罪过吗?若是私藏了他,便是长了三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女奴们一听,更加瑟瑟发抖。
这些人如同劫匪一般,将奴隶房内翻了个遍,被褥陶碗散落一地,连草席也被撕扯到房外。然而即便如此,也并未寻得那人。他们只得悻悻地退出来,伏在侍卫长耳边禀告。
侍卫长点点头,精明的眸光落在院落最后那不起眼的草屋旁。“你,那里是什么地方?”
管事嬷嬷笑呵呵地回答:“是奴隶们的饭房。”
侍卫长摆摆手:“带我们去查看!”
“诺!”嬷嬷扫了一地的狼藉,心中已有不满,可碍于对方乃枫天阁护院,只得在前面引路。
云歌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才回到干柴边,斜躺在那里。
侍卫长蛮横地踹开\房门,木板被这粗鲁的动作砸的吱呀作响。云歌故作惊吓地坐起身来,口中惊叫:“是什么人!”
侍卫闻有声响,立刻拔剑出鞘。待火把照亮,才发现,躲在那里的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奴而已。
端王宫有明文的规定,入夜奴隶是不可出房的。云歌在这里实在很不合体统。
嬷嬷见状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长官,这是新来的奴隶,还未来得及分配住处,只得暂且住在这里。”
“暂且住在这里?”侍卫长冷笑:“那么便是还未记册的奴隶喽。嬷嬷怎么不早说?”
话音未落,身后的侍卫都扬起一阵淫笑。
在端国,未被记录宫册的奴隶,等同于普通的官奴。人口买卖,被蹂\躏至死的亦不占少数。这种奴隶,宫内甚少出现,可一旦被发现,那其下场则是最悲惨的。
侍卫长摩拳擦掌地将佩剑扔给手下,自己则大步流星地向云歌走去。越靠近,云歌如天仙一般的面容便越清楚。想不到,女奴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姿色的!长时间在宫内当差,实在手痒得紧。被她的花容月貌震撼到,侍卫长身体一阵灼\热,只觉得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然而,正待蹲下\身来打算一亲芳泽之时,却不想身\下本应畏惧不已的女奴,忽地站起身来,冷声呵斥道:“大胆!长官在做事之前,都不考虑一下后果吗?”
众人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女奴竟然会说出这样有力的话,纷纷愣在原地。云歌则不卑不亢地福了福,“想必长官并不知道小奴是谁,那么小奴便向长官解释一番,还望长官不要责怪小奴越矩。”
“小奴乃是栖凰殿王后身边的茶奴,因深得王后信任,便被指到枫天阁伺候美姬,以显王后仁德,母仪后宫之表率。”
侍卫长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个无名的奴隶,既然没有主人,那我就有权力要了你!带你回家伺候我!”语毕,身后的侍卫们也都吹起口哨。
管事嬷嬷叹口气,她深知这些当兵的是如何招惹不起,只希望这些人能快些离开。而云歌,不过是她还未见过一面的女奴,舍了她能让自己的奴隶房今夜平安,也算是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