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身飞扬,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云歌看准她的目标,飞速伸手抓\住,而另一只手则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猛地向蛇身砍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
双头蛇似乎并没有料到,云歌会低身从它的后方攻击,蛇身一歪,整个身体都被云歌死死地扣在那里。而随即而来的石头,更是将它的命脉尽数斩去。
嘶——
蛇身一断,云歌慌忙逃到距它最远的角落。双头蛇还在吐着信子,已经退化的眼睛磨蹭在草垫上,细碎的杂草粘连在它粘\稠的粘\液上,很快便裹成一团。
云歌颤抖地看着它一点一点僵硬,身体努力向后靠,直到脊背已经半面嵌入木栏,她依旧觉得浑身冰冷。
手臂越来越麻,云歌惶恐地低头,只见制服毒蛇时,毒蛇体内的毒液飞溅到皮肤上,此时已经肿\胀发出青紫的颜色,云歌颤抖着嘴唇,很快便瘫软在了地上。
怎么会?
这该是多么毒的蛇,只是被毒液碰到,便会如此……
蛇毒蔓延,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她迟钝的反应时间。待云歌已经察觉不到自己是否呼吸时,浑身的每个毛孔都仿佛炸开了一般,体内燃烧着灼热,下一秒又犹如坠入了冰窟。一冷一热的强烈反差,让云歌几乎心脏停滞,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也是,既然对方想要置她于死地,又怎会放任一条普通的蛇来取她性命?这分明是特地培养的,是专门用作杀人的利器!
呼吸在一寸寸地减慢,云歌倒在木栏前,眼睛迷离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亮照射\\进来。她的目光开始涣散,体内却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抗拒着蛇毒沁入最后那一道防线。
那是她的内力在抗争。
这身体的主人,原本的云歌在抗争。
无奈,她已经没有机会去探究,云歌究竟是何人。她只能感受到,死亡在一步步地向她袭来,几乎要将她完全包围在其中。
忽然,膻中部位仿佛置了一颗火焰一般的内丹,热能席卷而上,闪电一般迅速,转眼间便蔓延到了周身的筋脉。
被热流冲刷,原本被蛇毒侵占的位置,开始渐渐恢复了知觉。就在云歌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她竟就这般奇迹地苏醒了。
身体有了疼痛的感觉,腕上绵延至腋窝的红线也越来越浅。仿佛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不到一个时辰,云歌已然恢复如初。
她不敢动,生怕因为这一动,她的内力又混乱了起来。对于自己的自愈能力,云歌除了惊讶就只剩下惊讶。
她还是钟宝青的时候,便潜心研究武书,对于江湖中盛行的路子,都有所了解。可像这般神奇的,她着实是前所未闻。
刚刚中那蛇毒的感觉,她简直无法回忆。或许,这是她碰到的最毒的毒物了。然而,这具身体,不仅仅阻止了蛇毒的继续侵袭,还很好地将体内的毒素溶解,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静坐了一夜,云歌平息静气,体会着体内气流的涌动。它们如同搬运工一般,将浑身的拥塞全部打通,气血流转,如雨水流于天地之间,仿佛万物生息,皆始于己。
清晨的阳光,洒在云歌的脸上。
云歌眯了眯眼睛,这才试图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可不动不知,这一动,身体的轻\盈,令她再次惊得不行。
坐起身,她运气,果然内力在体内运行得流畅许多,尤其是运到被封印的地方,就像是即将决堤的河坝,那渗透过去的内力,与周围融为一体,当真叫人心情舒畅。
收势,云歌再看那双头蛇的尸体。想不到,阴差阳错,竟让她找到了打开封印的方法。她不知道,这云歌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只单看她打通了这么一点内力,就如此轻\盈,想必,必定是个高手吧。
可高兴之余,云歌又觉得些许迷茫。
那日在湖中央,杜凯并非是在信口雌黄,这般武功,若说是平凡人,连她自己都不再相信了。
难道,她真的是丞相派来的细作?
……
陌希辰看着手上的竹简,心思却异常烦乱。若是平常,简单处罚一个女奴,他岂会放在心上?可夜夜与她同床共眠,忽然身旁少了个人,陌希辰还是觉得不太习惯。单看铜镜中,自己眼底的乌青,便可知,他这几天的睡眠如何。
似乎自从云歌出现之后,他晚上研书的时间在一点点缩短着,偶尔白日里累了,晚上可以熟睡一夜,而这一切,都在云歌下狱后恢复了原点。
“大王,已经是早上了,您还不歇息吗?”身旁,美姬弱弱地问道。
陌希辰皱了皱眉。
若是云歌,此时会亲自为他解开外衣,从不多问。
他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大胆,反而对美姬的唯唯诺诺厌恶起来。
“不了,还要早朝,你早点休息吧。”
陌希辰的疏远之意很明显,美姬却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近前说道:“大王,您这几日始终没怎么睡,不如臣妾随大王去天池沐浴可好?让那温泉熏蒸一下\身体,或许乎有助于睡眠。”
是啊,天池!
陌希辰惊奇地发现,自从云歌来,他一直依赖不已的天池,已经被他抛诸脑后了。
半年前特地请术士采的风水,意在平心静气。如今看来,如此浩大的工程,竟然还不及一个小小的女奴来得实在!
起身,陌希辰再也忍耐不住,淡淡地回应道:“不必了,本王先回天銮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