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国苦寒,许多士兵都受不住这样的天气了,不如将军,我们撤回防线吧,”
深冬,楚湘边境,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楚明地处南方,士兵们原本就不适应湘国的天气,如今,更是冻得连兵器都拿不起來,
“将军,请您下令吧,”帷帐内,副将拱手而道:“我们留在这里,也只能被敌方包抄,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与其这般,不如暂时回防,等待叹气暖和再做定夺,”
纸张牛皮摊在桌子中央,桌子前面,陈列着这里的沙盘,这里山路环绕,到处都是用体力的地方,积雪深的,可以达到腰身,湘国有自己的战车,,它们可以行走在雪地中,如同行走在平原之上,而自己的军队,却不行,
“不急,”钟奎山说:“若是撤回,那么我国边境的百姓又该如何,他们誓死支持我们的战斗,连过冬的口粮都捐献出來,若我们放弃了边关,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信任,”
“将军,可以先撤老百姓,只要等到春暖花开,我们必会杀回,”
钟奎山粗眉紧皱,因为气急攻心,忽然剧烈地咳嗽起來,
钟世楠上前搀扶,担忧地问:“父亲,您的寒疾是否又犯了,”
“不碍事,”钟奎山推开他,“这是老毛病,现在研究战术要紧,”
钟宝青蹲在一旁玩着自己的头发,她看着陌希睿脖颈上的绒毛忽然灵机一动,
“父亲,宝青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钟奎山回头,这个始终记着夫人的警告,不在军营里乱窜乱跑的女儿,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建议呢,
雪山尽头,距离湘国营地只有不足五里,
钟世楠和陌希睿伏在钟宝青两侧,钟世楠再次交代:“若是实在不行,便发出讯号,我们定会救你,向东跑,那里,有我们接应你的伏兵,若是找不到伏兵,记得哥哥教你看的星象吗,只要跟着星星走,就一定会找到的,”
“还有,教你的几句湘国语都学会了吗,再说一遍,我听听,”
钟宝青调皮地捏了下钟世楠的鼻子:“哥哥,你说的我都记住啦,就不要再重复了,你妹妹是谁,我可是最机灵的混世魔王,京城的周大虎都奈我不得,即便被抓了,我自己也能应付,”
钟世楠第一次在钟宝青面前摆出严肃的表情,
“这里不是京城,而是战场,情敌是战场上的大忌,你要做的,只是将他们引出來,并非去和他们拼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哥哥生气了,可是钟宝青的心里却是暖暖 的,
“好了哥哥,我知道了,只是逗逗你嘛,”转头:“喂,三皇子,哥哥说了这么多,你怎么都沒有交代,”
陌希睿沉稳地笑了笑,然后轻声说:“小心,”
小心,他跟她说了小心哎,
有他说的这两个字,她必定小心,
她的任务是将战车引出,然后生抢过來,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然而,就在钟宝青打算跑出來时,忽然看见控制战车的士兵腰间那团牛皮,
依着她的经验,这必定是战车的图纸了,
湘国人也在不断地改进战车,然而,设计战车的人都是普通的木匠,或是军中少有的几个技术人员,大部分战车士兵,是粗人,不知道战车的原理,所以,他们人手准备一张图纸,以备不时之需,
钟宝青咬咬嘴唇,吹了一声口哨,自己则向相反方向跑去,
然而,钟宝青低估了那人,将他从战车上拽下來,钟宝青却沒了还手的力气,分明是个瘦弱的士兵,可他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以榔头下去,溅起的雪花,几乎要将钟宝青整个人埋在里面,
“可恶,”
钟宝青终于体验到哥哥为什么说,轻敌是兵家大忌,她触犯了忌讳,所以才会这么狼狈,
眼看着他手中的兵器就要砸到她的头上,可钟宝青的腿却陷在了雪地之中,根本沒有逃脱的余地,正在这时,一个剑身横在了她的前面,接着是剑刃和皮肉碰撞的声音,一股温热溅在了钟宝青的脸上,她惊慌地睁开眼睛,
这时她第一次看到陌希睿杀人的模样,
杀伐果断,毫不留情,对方的头颅攥在他的手中,如同随手拈來之物,
这个角度,她看不到他作何表情,可凭着他标准的身姿和好不喘息的气韵,便可以猜想,他必定是平静自若的,
“那么,如果我说,那剑,是他自己刺自己的,你信吗,”
钟宝青忽然想到了陌希辰的话,下一刻,她立刻抛弃了这个可怕的想法,怎么会,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即便他冷血无情,也是为了救自己,陌希睿只是在担心自己,
啪,,
钟奎山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钟宝青整个人都翻到在地,
左右副将拦着钟奎山,否则他的脚就要再次踢來,
“你们别拦着,这个小兔崽子,我非要打死她不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以后定会闯出更大的祸,我非要好好灭灭你的气焰,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害怕,”
“将军,小姐还是个孩子,是个女孩子啊,你看看,她都吐血了,就算教训,也不能像教训士兵一样教训小姐啊,”
“是啊将军,说说就行了,不也沒真的出事嘛,小姐还为我们搞到了一台战车,只要将战车送回城中,请木匠看看,加以改进,便可以制造出更好的了,”
“哼哼,如果说一说她就能改,我如何这般打她,钟宝青,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