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乐走进去的是一间婴儿房。
小小的房间里,棕色的大熊软垫床靠窗放着,粉色的墙壁色彩温馨,淡蓝色的风铃悬挂在窗户下,微风徐徐吹来,风铃轻轻响动,悦耳的撞击声传入耳朵之中,莫名的叫人觉得心情平静。
余南乐心中掩着心思,听着悦耳的风铃声,觉得无动于衷。
陆云锦高大修长的身影从门口覆盖而至,淡灰色的影子投射在余南乐的身上,和静静地坐在大熊软垫床上的余南乐的身形交叠在一起。
房间门在他小臂后关上,陆云锦站在门口,“你不相信我?”
不知是否是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关系,余南乐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十分不安,这一刻,她或许觉得安心,是一旦情况有所变动,余南乐便又产生了新的顾虑。
“没有。”余南乐黑色的眸子淡淡地落在自己脚边三尺之内的范围里,声音平淡无奇的说道:“我只是十二分确定,我今天晚上看见的那个人,的确是吴森。”
陆云锦低着头,眼神微微眯起,随手从墙上的书架里,拿了一本书在手中翻阅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两年前,你告诉我,”余南乐抬头,纤长睫毛下,瞳孔之中反射出陆云锦的身影,双手下意识的握紧,说道:“你送吴森出口进修,这两年来,他一丝半点的消息都没有,是生是死无人知道,现在突然出现在冀海市,对我避而不见,你不觉得奇怪吗?”
“人是会变的。”陆云锦骨节分明的食指卡住一张书页,翻阅的动作停止住,他能够理解余南乐从小和吴森一起长大,两人之间产生的那种情感,但是,人真的是会变的。
“他有他自己的人生道路和规划,没有人能够剥夺他的选择权利,如果他现在还是那个和你心心相映的弟弟,他就不会对你避而不见。”
余南乐抬起头,看着陆云锦低头的动作,他的身形比例十分好,此时垂首翻阅书页的动作显得十分优雅,清风从窗口徐徐吹进来,陆云锦额前的黑发微微浮动,细碎的光片随之闪动。
“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余南乐压抑着心中的情绪eads;。
陆云锦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合上书页,放回书架上,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无奉告。”
“我们是夫妻。”余南乐暗暗咬牙,“夫妻之间,是否应该坦诚相待?”
“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广告)”陆云锦一步也不愿意退让,俊美的神色冷锐的收起来,说道:“即将离婚的夫妻之间,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
余南乐突然愕然的睁开眼睛,望着陆云锦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心中的城墙陡然坍塌了一块。
轰隆一声,堤溃洪涌!
“你……”余南乐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的嗓子像是被人洒了一把沙子在里面,用力地磨砺着,难以言语:“你是认真的?”
陆云锦低头看着余南乐,在这样一种紧张的氛围下,婴儿房里的一切摆设,都显得十分荒唐笑,特别是当目光落在余南乐的小腹上的时候,陆云锦移开了目光,淡淡反问道:“难道你说的不是真的吗?”
“我说得是……”余南乐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跟陆云锦已经沟通地十分清楚了,而此时,她才发现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偏移了轨道,一口气说道:“我说的周景和以我们离婚为条件,让陆流回到陆家,等陆流回到陆家之后,我再跟你结婚!”
“余南乐。”陆云锦平静地叫出她的名字,声线平淡,仿佛坐在面前的,不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而是一个陌生人一般,“你觉得周景和会有这么傻吗?他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会做这样亏本的生意吗?”
“你不以不要用你在商业界的那一套规则来规范爱情?”余南乐站起来,眼眶之中隐隐有泪,嘶哑着嗓音说道:“你不相信爱情,我信!”
“所以,你真的以为我们离婚之后,还有能再结婚吗?”陆云锦质问。
“所以,在答应和我离婚的那一瞬间开始,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再次结婚,对不对!?”余南乐反问。
房间里沉默着。
窗外的风仿佛也停止了。
淡蓝色的风铃挂在窗户下,静静地垂着。
窗外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房间里两人四目相撞,目光交换,一瞬间都在彼此的目光下,看懂了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
“好。”余南乐点点头,走到门边,推开陆云锦,“离婚!现在就离!”
她打开门往客厅里走去,径直越过一脸惊愕的梁御和陆笑,弯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黑色包包,转身站定,目光冷静地看着陆云锦,面无表情的说道:“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陆云锦刚从书房里迈步走出来,抬头听见余南乐的话,他俊美的五官看不透情绪,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注视着余南乐离开的背影。
门外传来引擎的声音,车子在夜色之中,甩着红色的尾灯,呼啸而去。
陆笑隔了好长的时间,在梁御的眼神暗示之下,才敢开口说话:“你们……去民政局,干什么?”
陆云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迈开步子往客厅里走,取下黑色的大衣披上,斯条慢理的一颗一颗系着扣子,冷然的目光扫过来,陆笑和梁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离婚。”陆云锦扣完最后一颗扣子,森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陆笑鼓起了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