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凌玉没想到大理院的人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第二日下了朝,便有大理院的人来到乾政殿向她回报调查结果。果然,她和长公主猜得都没错,那程贵人和殷贵人确实都是被人害死的。大理院的人拿着程贵人的遗书去当初教她们礼仪的嬷嬷看,那嬷嬷说以前见过程贵人闲来无事时在房中写辞,笔迹并不相同。而且在慕容欣的房里的床边地上,发现了砒霜的碎末,想来是处理的时候,散落了一些。又用刑逼问了这几房伺候饮食的宫女,其中有一人挨不住酷刑,终于说了实话,是慕容欣收买了她们,向这二位贵人的饭食中投毒的。
司马凌玉吸了口气,如今已经是真相大白了,就是慕容欣一手策划的,她先是害死了殷贵人,然后嫁祸给程贵人,再害死程贵人,给人造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司马凌玉交代大理院的人,结果先不要声张,待她好好想想,再定夺!
司马凌玉一时有些犯了难,其实如今说慕容欣加害其他两位贵人,应该是铁证如山,但是如果广而告之,那么殷程两家肯定不会放过慕容卓,这三位如今都在高位,在朝中的威信也都很高,如果真的是要相斗起来,怕是会引起朝堂之上的分帮结派。慕容卓现在手上有重兵,当有人想置他于死地的时候,他的本能应该是极力地反抗,如此,又要大乱了。
可若是不去责罚慕容欣,岂不是纵容她父女二人继续在后宫作乱,以后怕是长公主和云姐姐都要受到波及,如此也不行,而且如果不去惩戒,那慕容卓肯定以后是有恃无恐,认为自己念他是大功臣而怕了他。司马凌玉在乾政殿里冥思苦想。
刚刚来到乾政殿的柳香怡,见到司马凌玉心思不宁地在乾政殿内走来走去,禁不住问道,“皇上,您可是在为秀水宫的事烦心?”
司马凌玉看着柳香怡,心想不如问问柳姑娘,她识大体又念书多,也许会有什么好办法
“是的,秀水宫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朕怎么能不烦心呢?”
柳香怡想到刚才自己进来时,正好遇见大理院的人出去,想必已经是有了调查结果,“这来龙去脉一定是已经明了了?”
“是的,朕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可是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后宫与前朝,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招棋错,便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柳香怡想了想,“香怡也听说了,秀水宫里,除了欣贵人,另二位都死于非命。”
柳香怡停下来,看着司马凌玉,缓缓地说,“让皇上如此为难,香怡想,可能这凶手不是别人,应该就是慕容大人的千金吧?”
司马凌玉惊讶于柳香怡的准确判断,她不禁问道,“以柳姑娘之见,朕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柳香怡垂下眼,想了一会,“皇上真的想听香怡的看法吗?”
“柳姑娘不妨直言!”
“如今要想将此事的危害降到最小,只能对事情的真相,秘而不发!”柳香怡想着如果暴露了真相,朝堂必会大乱,皇上刚坐稳的江山又要晃动,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敌难免会再挑起什么事,“只是如此,便委屈了那枉死的两位贵人了。”
“难道朕就这样由着那慕容欣在后宫胡作非为?”司马凌玉此刻真的很不喜欢慕容欣,觉得她怎么会由当初那么一个叫她“凌玉哥哥”的天真小姑娘,变成了现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毒之人了呢?
“那要看皇上是否想继续留她在宫中了?”
“此话怎讲?想留又如何,不想留又如何?”
“想留,那此事就此作罢,以后的事该如何便如何,当此事和她一点关系没有;若是不想留,”柳香怡停顿了一下,“那就开诚布公的和慕容大人谈,当然是单独的!说您已经知道了她女儿做的事,而且大理院已经查明,证据确凿,毒害后宫嫔妃,按律当斩,而且要株连九族!”
柳香怡笑了,“皇上,您说慕容大人听到此话,又会如何反应呢?”
司马凌玉也笑了,“如此一来,他肯定是要想尽办法保住她女儿的性命!这样,朕既可以把慕容欣遣出宫,又能卸了慕容卓的军政大权!”
司马凌玉高兴得很,如此一举两得的办法,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柳香怡果然是聪明!
“柳姑娘一席话,让朕茅塞顿开。看来让柳姑娘伴朕在乾政殿,是朕的福气呢!”
被司马凌玉如此夸赞,柳香怡不由得脸红了,“皇上说笑了,能为皇上分忧,是香怡的福气才对!”
司马凌玉决定就按柳香怡说的做,她当日就宣慕容卓进宫。
慕容卓虽是有些疑惑,但还是奉旨进宫,想着也许会见到欣儿也说不定,从欣儿进宫,自己还没有见过她呢。昨天听宫里传出消息,知道欣儿已经动手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司马凌玉在乾政殿侧殿单独接见慕容卓。慕容卓见了司马凌玉行了跪拜礼,以前他行此大礼,司马凌玉都会阻止,并亲自扶他起身,但是今日司马凌玉在案几后面坐着没动。
慕容卓隐约觉得事情不对,难道欣儿下手不干净,被大理院查出什么了?
慕容卓一直跪在地上,因为司马凌玉没说“平身”,他也就没敢起来。司马凌玉一直看着他,心里也是疑惑,权利难道就这样让人丧失理智吗?慕容伯伯当年那样辛苦地跟随阿玛,帮着阿玛把江山夺了回来,如今尘埃落定,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终于迎来了好日子,为何人却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