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阿凤?”连叫几声也不见有回应,再加上看到慕容寒枝脸色不对,曲云烟吓了一跳,“阿凤。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慕容寒枝深吸一口气,勉强定下心神,“公主说的有道理,我会小心行事,公主放心就是。”
曲云烟点点头,就算再不放心,也没别的法子,她又不会医,帮不到阿凤,只能暗暗希望端木扶苏的病不是那么难治,免得阿凤不好收手不是。
不多时,慕容寒枝收拾停当,提上药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往承恩殿而去。不能即时杀了端木扶苏为妹妹报仇,那她此行还有何意义?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动手,还要费心神去救他,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那,等下见了端木扶苏,她能否控制得了自己,不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万一她有什么失态之处,被太后看出破绽来,又该如何自处?
天。事情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的?看来她之前是真的对自己估计过高,也把报仇之事想得太简单了。若是一直因为身份上的忌讳而不能动手,那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心绪烦乱之际,她已到了承恩殿门外,说明来意之后,侍卫立刻进去通报,不多时,郇真儿亲自出来迎接。笑着道,“阿凤。你来了就好了,快进来吧,太后正等着呢。”
一看到她,慕容寒枝才想起一事,“郇妃娘娘恕奴婢斗胆,太后如何会要奴婢替皇上诊脉,是不是娘娘……”
“阿凤,你真是聪明人呢,”郇真儿眼中有明显的赞赏之色,点了点头。“是我要太后请你来替皇上诊脉的,想必你也听说了,皇上如今病重……”
“奴婢不敢妄自打听,娘娘明鉴!”慕容寒枝赶紧着认错,暗里却冷笑不已:你们自是将皇上病重之事瞒得很紧,何必说这话来试人。
不过,郇真儿这一说倒真没别的意思,闻言先是愣了愣,继而失笑,“阿凤,你就别跟我见外啦,我与你虽认识不久,却是一见投缘,我这身子也是你在顾念着,我难道还信不过你?”
“谢娘娘信任,奴婢万死难报。”慕容寒枝一笑,态度恭敬得很,不管郇真儿这番话是真是假,她都先听着再说。
郇真儿摆摆手,意即要她不要客气,引着她往里走,“阿凤,等下见了太后,措辞要有分寸些。我看得出来,你虽为雪池国公主侍婢,却是进退有度,知道该怎么做,是吗?”
“是,”在这一点上,慕容寒枝倒是不自谦,点了点头,“多谢娘娘提点。”
进了内室,太后正襟危坐,见到慕容寒枝进来,她面色未变,神情高傲,都不正眼瞧人。她的意思很明显,意即哀家虽叫你来为皇上看病,却并不是有求于你,只是给你个机会向哀家讨恩典而已。
慕容寒枝心下自是明白,暗里冷笑,面上却是平静得很,“奴婢凤不栖,见过太后。”
“罢了,”太后终于瞧了她一眼,“哀家是听郇妃说你医术过人,所以才要你来为皇儿诊一诊脉,你也知道,皇上龙体系天下安危,万万大意不得,你可看仔细了,不可妄言,知道吗?”
“奴婢知道,”慕容寒枝恭敬地答,“奴婢自会竭尽全力,只是奴婢医术有限,若是无能为力,还望太后恕奴婢的罪。”
“这是自然,”太后其实已经急不可耐,却还要勉强装做不在意的样子,“你只管用心看,无论结果如何,哀家都不会怪你。”
慕容寒枝这才应道,“是,那就请太后和皇上恕奴婢僭越了。”再施一礼之后,内侍便带着她到里面去,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面而来,她吸了吸鼻子,几乎要喷出来。
宽大而柔软的龙床上,端木扶苏正闭着眼睛沉睡,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眶更是深陷,嘴唇青紫,跟鬼一样的,好不怕人。
这就是害死妹妹的仇人,你应该下地狱!慕容寒枝站在当地,眼睛死死盯着端木扶苏,用倦身的力气,才命令自己站在原地不要动,不要扑过去!可是仇人就在眼前,她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吗?
“阿凤?”见她只是站着不动,呼吸急促,郇真儿不由皱眉,轻声提醒她,“尽是站着吗,你不要替皇上诊脉?”
“哦?”慕容寒枝條地回神,不禁暗暗庆幸郇真儿开口是时候,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哦,是,娘娘。”说着话她走过去坐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忍下汹涌的心气,拿过端木扶苏的右手,把起脉来。
慕容寒枝这一上手,郇真儿和太后就算再不懂医道,也看得出来,她气息沉静,眼神睿智,绝对是个中好手,特别是郇真儿,对慕容寒枝是深信不疑,因而也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不开口,她们也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保持着沉默,房中静得能听到人的心跳声。
却见慕容寒枝越是诊下去,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是难看,末了轻轻翻开端木扶苏的眼睛看了看,再凑近去,捏开他的牙关,看了看舌苔,最后收回手来,已有了计较,“太后,郇妃娘娘,奴婢实说,两位不要生气,皇上此症,乃是纵欲过度,精气严重亏损所致。”
这话果然不好听,活像端木扶苏这个皇上除了好色荒淫,再没有别的事可以做,整天除了临幸女人就是吃喝玩乐,所以才把身子淘空了!而事实上,端木扶苏也确实如此,否则他年纪轻轻,又怎会突然病到如此地步?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