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终于将青花续断膏配好,慕容寒枝大大松一口气,当然为免曲云烟起疑心,她顺带着也配了些理气养血之药,拿去给曲云烟吃,“公主,这些药于你的身子是大大有益,你相信我,每日早晚各服一丸就好,那些面子上的事,我们也算做足了。.[$>>>>>
见他还有力气说话,显然已经撑过去,慕容寒枝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给你治,我一定治得好你!”她
举袖胡乱擦一把泪,小心地把他放下,憋着一口气,双手如飞,快速把他腿上断掉的骨头重新扶正,敷上青花续断膏,而后用夹板固定:做好这一切,她只用了盏茶功夫,果然不愧是神医来的。
自始至终,拒痛得浑身打颤,冷汗出了一遍又一遍,端木扶摇却始终咬紧牙,一声都不曾呻吟:他年纪虽然不大,但从小就学会了忍耐,尤其现在是为了治好废了的腿,他更忍得住。
好几次感觉到他不再动弹,慕容寒枝都以为他已失去意识,但看到他微睁的眼眸,她甚至觉得,他还不如直接昏过去,来得容易捱过这一下去。
“好了,扶摇,你觉得怎么样?”慕容寒枝顾不上擦汗,凑近去看他。
端木扶摇微微地动了动头,“还好,就是疼得厉害……”这腿就像是被人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捏断了一样,疼得让人绝望。
“这是自然的,”慕容寒枝苦笑,想替他擦汗,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扶摇,你先有个心理准备,这一日一夜是最痛的,只要熬过去,明天就这痛就会大大减轻,若是没有意外,不消一个月,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药是她自己配的,对于它的效用,没有比她更清楚。
“真真的吗?”扶摇的眼睛又睁开几分,露出狂喜和期待之色来,“那就太好了,我一定忍得!”
慕容寒枝点点头,拿过手巾,一点一点擦着他额头上的汗。拒离明天还早,但他这个样子,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今晚她就一直陪在他床边,也好随时看看他的腿有无不妥之处。
没多久之后,端木扶摇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大了。拒他很能忍,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什么苦痛折磨都忍得下,可当断骨处的痛火烧火燎、无休无止,并且越来越重之时,他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真恨不得求个痛快,死了算了!
慕容寒枝自是知道他的苦,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嘴唇也干出血来,“扶摇,你要忍,一定要忍下去!就、就快好,快好了,只要、只要过了今晚……”又是担心,又是心疼的,她的嗓音也已嘶哑,一点不比端木扶颐过。
“我会,”端木扶摇神智已有些不清,虽是睁着眼睛,眼神却茫然而空洞,看向不知名的方向,“我要好起来!可是好疼……真的好疼!”
“我知道你很疼,我知道!”慕容寒枝再也忍不住,刚刚她已经为端木扶摇施过针,但现下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帮他解除这痛苦的,他只能自己承担下来!“扶摇,你、你如果疼是厉害,就叫,就哭,别这样憋着,啊?”
端木扶摇动了动眼珠,然即使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心神,只能无助地动着嘴唇,“我好疼,我会、会死吗……”
“不会!”慕容寒枝几乎是失声大叫,“你会好起来的,扶摇,你不相信我吗?”
端木扶摇哆嗦着,恐惧而无助,“我好疼……”其实这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吧,被这漫天的疼痛折磨得心神俱乱,几近崩溃,“我怕,你抱抱我,你抱抱我……”也许是在这孤苦冷清的地方呆得久了,越是待人冷冰冰的人,其实越怕孤独寂寞,越想有个怀抱可以依靠!
慕容寒枝终于哭出声来,想也不想就坐到床上去,有些吃力地把端木扶摇的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在他额头上,“我抱着你,你一定会挺过去,一定会!我抱着你!”
大概感受到暖意,听着慕容寒枝急促而有力的心跳,端木扶摇居然真的安静下去,微微动了动,寻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安然地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与一直以来所承受的折磨比起来,如今端木扶摇承受的这番痛楚,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他的左腿虽然跛着,然毕竟已经痊愈,如今再生生压断,拒有慕容寒枝的药减轻痛楚,但依然是无法忍受!
这种非人的折磨几乎要了这个只有十五岁少年的命,这一夜,他疼得昏过去又醒来,不知道多少次,冷汗出了一遍又一遍,意识混沌之际,他也不知应该如何才能从这地狱一般的折磨当中解脱出来。
然因为感受到有人在身边,而且是他最最信任的阿栖,因而他也不再压抑着自己,疼得狠了,就叫就哭,抓到什么是什么,碰到哪里咬哪里,慕容寒枝看着他这痛苦的样子,撕心裂肺一样的心疼,偏生又无可奈何!
万幸的是,拒这一夜如此漫长,但端木扶摇到底还是捱过去了,天快亮时,腿上的痛楚终于大大减轻,折腾了一天一夜的他身上再没了一丝力气,倦意铺天盖地一样袭来,他慢慢歪过头,睡死过去。
“扶摇?”怀里一沉,慕容寒枝的心也跟着猛落到谷底,惊叫一声,等轻轻扳过他的脸来看看,再探一探他的脉相,她陡地放下心来,“没事了,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