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白为于单好友,假使司若白也知道这份秘法,收她为弟子并不是看重她的天赋能力,而是觊觎她身上的传承血脉。上辈子的授业恩师,实则是剥夺她天资与未来的最大凶手,这叫她情何以堪。
呵!
只不过,事到如今,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司若白能够将于单视为莫逆之交,明知慕家将有灭门之灾而袖手旁观,连着提醒暗示她一句都没有,便是再加上其他一些罪名,也无法再对她产生半点影响。
她自有恩师楚君狂,比之司若白好上百倍千倍。
慕烟华冷眼看着于单,眸光一点一点沉静下去,不管将会得到何种答案,心底里一丝儿波澜都不起。
于单倒吸一口凉气,矢口否认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就是一份提升资质的特殊秘法,跟太元宗是不是东南域仙道之首有何关系!我千辛万苦得到的秘法,为何还要同别人分享?”
“怎么,于大长老做得出却不敢承认?”慕烟华嗤笑了一声,语带讥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大长老任太元宗内门长老数百年,趁机谋取了不少新近弟子的传承血脉吧?”
就整个东南域而言,最后能够觉醒血脉的修士极少,但身怀传承血脉之人却数量不小,有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拜入太元宗的定然也有。要是于单真个对新近弟子下手了,便不会只有一次两次,上辈子也绝对不可能放过她。
于单仿佛见鬼一般瞪大眼睛,眸底闪过明显的惊惧骇然:“你、你怎么会知道!此事只有――他定然不可能告诉你!”
“他是谁?”
居然真个猜中了么?
慕烟华细声慢语,暗道于单果然没有忍住诱惑,对着宗门新近弟子下手了。为了一己之私毁人根基夺人血脉,比直接害人性命还要残忍狠辣,简直是丧心病狂。
“是不是你的好友司若白?你行凶之际正巧被他撞见,他碍于你二人交情答应保密,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甚至将那弟子收于门下好生照看,以减轻因包庇你而生出的愧疚?”
慕烟华参照自个儿上辈子的经历,随随便便猜了一猜。于单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害怕得全身开始颤抖。
“自那之后,你行事愈发小心起来,再不敢随意在宗门之内动手,转而将目光投向外界。”慕烟华继续猜测着,思路变得越来越顺畅,“东南域三大世家都是有传承血脉的,其他拥有传承血脉的中幸族不在少数,你历来胆绪慎,谋定而后动,不敢动血脉觉醒的嫡系天才子弟,专门挑选旁系那些不受重视之人动手,竟是屡屡得手,从未被人怀疑。”
慕烟华想起来了,上辈子实则是有这个端倪的,但没有人会往这方面考虑,只以为是那些人太过倒霉,外出历练却不慎丢了性命。那一场场全军覆没的惨案套到于单身上,可不正是既有动机又有作案的能力?
那些事儿发生的时候,于单似乎一直不在太元宗。
“……是不是司若白出卖我?”
于单双目通红,此时已是有些癫狂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慕烟华为何会知道得这般清楚,竟像是亲眼所见一般,除了怀疑司若白之外再想不出其他缘由。
但是有些事情,司若白都是不知道的。
那一份上古秘法并不完整,并不是每一次抽取血脉都会成功,即便成功抽取了传承血脉,以特殊秘法炼化的成功率也十不存一。这么低的成功率,为着那成功之后的甜头,他不得不一次次出手,企图以数量取胜。
司若白确实撞见他动手,但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并未让司若白知晓秘法的具体内容。
“不!不对!司若白不知道这么多!”于单死死瞪着慕烟华,眸底不停闪烁着幽光,忽而咧开嘴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嘶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慕烟华!饶是你奸猾似鬼,也掩盖不了你此刻的心思!你问了那么多,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将秘法传给司若白么?”
“你放心,司若白不知道。这是我看家保命的本钱,怎么可能随意说予外人听?你悄悄注意我多时,将我平日所言所行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会儿更是亲自寻上门来,多半便是为了那一份上古秘法吧?”
于单面上显出来得意之色,怪笑道,“你虽号称东南域年轻一辈第一天才,短短十数年便晋升旁人一辈子无法无法想象的境界,但又有谁会嫌弃自己天资再高些、修炼速度再快些?有了这一份上古秘法,你定然能够更上一层楼,到时候莫说东南域年轻一辈第一天才,便是中央域那潜龙榜第一之位,都可以争上一争。”
“我修炼至今七百余载,从淬体境到结丹境整整花费了近五百载,后来机缘巧合得到那份上古秘法,依法施为之后再无瓶颈,一路从结丹境大圆满晋升化神境中期,仅仅用去了两百多载。我能够有今日成就,此法居功甚伟,可以说没有它就没有我,你定然不会失望的。”
“现下你已得到它了,只要你放了我,我可将我多年来的感悟心得教予你。毕竟我研究了多年,总比你初学要好些。”于单越说越激动,自认看透了慕烟华的心思,保住性命大有希望,不由面上重新有了光彩,“眼前就有一个绝好的实验对象,你快动手将她擒住,立时便知我所言不假。”
于单视线转向莫轻影,竟是出言挑唆慕烟华捉住她,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