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握紧拳头:“那现在怎么办?我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早知道你会这么做我就不该上来!”
杨间睿笑了笑,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腔调:“明镜,你不是一向不后悔吗?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咖啡,只要我高兴了,你就没事。”
他说得这么无赖,让阮明镜重新认识了他。想着要离开这里也是难上加难,她垂头丧气陪杨间睿喝了一杯咖啡。房间里是一副安静到死寂的气氛,房间外却是雷声滚滚。杨间睿充耳不闻,慢慢说着一些琐事,因为太琐碎了,阮明镜简直不耐烦听。
喝着喝着,阮明镜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听说你们最近在竞标一块地产,闹得动静很大。”
杨间睿眼睛一跳,似笑非笑看着她:“不错,恒兴要建游乐场,正在物色好的商业地产。怎么,你有兴趣?”
“我能有什么兴趣,只是听说在城西,我还有一间画廊在那里,刚好又临近拆建区域,所以才来问一问。万一真的把我的画廊划进去了,你可要告诉我。”
“城西哪一个画廊?”杨间睿皱眉回想,印象中确实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画廊:“被你抛弃的画廊,还怕我给你拆了?”
“谁说我抛弃了它,只不过暂时闲置着。”
阮明镜看着快要见底的咖啡,眼睛也是黑沉沉的,她的睫毛又长又软,一翘一翘的。杨间睿不禁想起那睫毛刷在手心的感觉,此刻很想去摸一摸,不过他忍住了,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摸。
“好,万一我们竞标成功,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阮明镜感激地冲他一笑。
好不容易陪他喝完,阮明镜一抹嘴巴:“咖啡喝完了,话也聊完了,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杨间睿坐了好一会儿,对着空着的咖啡杯出了一会儿神,最后缓缓站起来,对阮明镜道:“我先带茉子离开,你……”
“放心吧,我对别墅很熟悉,知道怎么走。”
阮明镜说完,看到杨间睿又是不做声看着她,眼神沉沉浮浮,似风吹的大树,狂乱中的镇静。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是一阵尴尬,最后自己给自己圆场:“怎么啦,住了几年,我对别墅也是有感情的。你别以为我回自己家有什么好尴尬的,无非就是新人换旧人嘛,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她突然话锋一转,皱着眉看杨间睿:“我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但在我的员工面前羞辱我,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吧。”
“你……”杨间睿眼中湖水微荡:“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阮明镜见他眼神瞬息万变,抿抿唇,别过脸去:“其实做陌生人也好,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伤心不会超过十分钟,并没有那么在乎。”说完就让开道,让杨间睿走过去。杨间睿愣了一下,直直盯着她,她也不敢抬头,口中催促他快走。
她感觉身边一股冷风擦过,杨间睿走过她,打开门,外面两人纠缠在一起,李茉子尖叫着被杨间睿带走,整个回廊都是刺耳的声音,回荡许久。最后阮明镜见没什么动静了,推开门就往下走,慌乱中还没忘了让工人把画挂好。
工人打开窗子,呼啦一阵风,书桌上没镇住的纸轻飘飘落下,落在地上,阮明镜连忙吩咐停下来,怕纸被工人踩坏,自己蹲下去一张张捡起来。将一沓纸放在书桌上时,她眼尖,从中间抽出一张来。
是一张竞标成功的拟决定书。上面标好了时间,金额还有甲乙双方。阮明镜忙在上面找着地址,是城西近郊,范围大概是五百平方,她拿出手机搜寻了一下,当看到自己的那间小小画廊赫然处在其中,她的脸色刷的变了。
她听到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
头隐隐有些痛。
之后半个月平安无事,有一天她正接受媒体采访,突然接到电话,是关王绯秘书打来的,说关王绯突然晕倒,被送到了医院。阮明镜当场就傻了,连忙跟记者另约时间,匆匆赶到医院。到了医院,关王绯已经转到病房,安静地挂着点滴。
阮明镜看到坐在外面的秘书,忙问她:“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最近公司运转出了问题,有一项合同的款子迟迟不到账,银行的贷款又迟迟不下来,关小姐忙得团团转,晚上常常会熬通宵,本来就超负荷工作,早上接了一通电话,听起来谈得不太好,出门就倒下了,应该是急怒攻心……”
阮明镜进去坐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关王绯正看着点滴发呆,眼睛一抬:“我还用你操心?”
“你这种技术型的公司还在入不敷出的阶段,你撑不过去,可以让我给你投资……”
关王绯听了后,一只手撑在床栏上,一只手巍然不同,侧过身盯着阮明镜:“最开始我怎麽说来着?”
阮明镜默默缩了下去:“不接受朋友间任何形式的资金帮助……可是女儿呀,我也没说是白给,你以后得还我的。”
“那也不行!”关王绯眉毛一扬,手臂抱在胸前:“你都能凭自己的力量撑着八家画廊三家展厅,我比你聪明比你能干,为什么不能撑起一个二十个人还不到的小公司呢?”
“呃女儿,你有抱负是好的,可是我想说不要逞强。我的画廊是恒兴地产的房子,资本是嫁妆,除了人是我找来的,其他的也没做什麽……我只是想让你少吃点苦。”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的投资驳回。如果连这一点小小的起步都过不去,我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