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一个郊区,曾经绿茵茵的草坪因为长期没人收拾变成了一片一片的枯草堆。这里以前是个小区,因为两年前某企业买下了这块地,最近正在重建。
每天重型挖掘机的轰鸣声总会准时响起,虽然拆迁的同时并没有强行轰走附近的居民,但人们实在受不了时不时的噪音,走得便越来越多。于是,这里从远传看上去,越来越像是废墟。
重型挖掘机的轰鸣伴随着砖块瓦砾轰然倒塌,这个不起眼的市区角落,从a市上方看起来就像是一处巨大的墓碑。
一幢老旧楼房的旁边,整齐的白色栅栏在这混乱的地方显得格外扎眼。
早已经步入深秋的季节,到处都是萧条颓败的荒芜样子。可白色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里,长满了不知名的秋季花朵。一棵不算太粗壮的槐树,树下是一块干净的青石板,上面摆着浇花的花洒。看得出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很有心的人。
相比洒满阳光的院子,室内的环境却和室外有着极致的差别。
统一的白色墙壁,没有一处例外,室内长久挡着窗帘显得很暗,雪白的墙壁就显得格外阴森冷寂。
电脑桌前,翻动手中资料纸页的手指有些过分的干净。
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放下手里的纸张,男人用鼠标点开几封来自国外的邮件,大致浏览过几行简单的英文后,他将图片的文件包打开。
阴暗的室内,遮着严严实实的窗帘却没有开灯。电脑屏幕上占据满屏的照片显得尤为清晰。穿着黑色晚礼服死相惨状的贵妇人,因为垂死挣扎露出的胸部敏感处满是血痕。照片一张张的翻过去,在女尸身体部位着重的几个特写,血肉模糊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男人一边翻看一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直到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一室的诡异氛围。
“沈先生,用于保护您安全的工作人员将于明天到达。”开门见山,操持着不熟练中文的英国女人,器械又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男人背着光站在窗前,望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似乎对于手机里的女声有些漫不经心。
……
“这四个月里,希望您不要出任何问题。”终于,冷漠的女声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作为了结束语。
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男人看了看放在桌子上似乎已经泡地发糊的方便面眉心轻皱。
刚放下的手机又重新拿起来,随意的按下几个数字直到对方接通。
“沈烨。”对方显然对于男人主动打电话过来有些震惊。
“a大助教,我会去。”
手机的另一边,郭恒翘着腿坐在沙发椅上,嬉笑道,“我就说么,你不先找份工作,再没有办好visa卡之前是准备喝西北风吗?回国来,竟然就带着一张英国的银行卡,沈烨,你的超高智商用到哪儿去了?”
男人对于对方的嘲讽并没显示出任何气愤,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郭恒,你的主修专业是金融管理系对吧?”
郭恒:“是啊,有问题?”
“就是那个你重修了无数次都依旧要重修的学科。”
“是又怎样?”郭恒咬牙切齿。
“哦,没什么。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明天见了我,记得礼貌地称呼沈老师。就这样,不谢。”
“什么!你,混蛋你任职的助教是金融管理系的?我可是比你大三岁,怎么可能称呼你……”
在郭恒暴跳如雷的说出这一堆话的时候,对方显然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
第二天,坐在大课教室里的顾文熙显然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昨天被自己送到博士生宿舍楼的男人竟然以金融管理系助教的身份出现在了这里。
带着厚厚镜片的老教授一边把沈烨介绍给在座的学生,一边叮嘱道他出国考察的这一个月完全由沈烨来代课。
下面的女学生在见到这么英俊的代课讲师后就开始按捺不住的在议论着什么,一时间教室里有些微微的吵闹。
顾文熙怔怔地看着讲台上的那个男人,因为他习惯性坐后面,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看不清楚那个人脸上的神情。
灰色的薄毛衣,男人穿着的深黑色西裤使他的双腿显得格外笔直修长。高高瘦瘦的身材,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书写的时候,动作利落而潇洒。
原本一节两小时的大课却因为这位助教代课时间变得飞快。
原来,他是个代课讲师。顾文熙托着下巴看着讲台上的男人,喃喃地对自己这么说。
一节课很快就下课了,本来应该一下课就四散的大学课堂在今天却破天荒的多出很多人来请助教老师问题。顾文熙看着围在沈烨身旁问问题的女生,微微诧异。坐在顾文熙身边的关逸抱着书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打趣道,“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顾文熙抿着嘴角笑了笑,沉默着没说话。
不经意间的一抬眼,顾文熙突然发现被女生围在一起的沈烨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心脏一紧,漏了几拍。
那样锐利的如同鹰鹜一般的眼神,眼瞳幽暗深邃的似乎随时都能将人吞噬。
慌忙的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顾文熙就是觉得如果再继续对视下去,自己一定会因为对方强势的气场窒息。
胸口一紧,他险些喘不上气来。抓起桌上的书,顾文熙推开门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共课教室。
“文熙,你怎么了?跑那么快干什么?”从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