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绣着金色火焰圆形图案的卫兵在前~
金陵城中只有一人能指挥这队威武雄壮的卫队,沿途无论寻常百姓和位高权重者见到这些人都会敬而远之,不敢冒犯。
但今日这些亲兵卫护送的却不是宗主郑晟,只见威严的队伍中间有一顶红色的轿子顶随着兵士的步伐轻轻的摇晃。挂在轿子顶上随风摇摆的红色幡布看上去很是喜庆。
亲兵卫们走的并不快,街道上的人纷纷回避。偶尔有几人会在队伍走过之后指着轿子窃窃私语。更有人匆忙离去,不知去哪里传递消息。
金陵城中知道月儿怀孕消息的人不多,但知道宗主要纳妾的人可不少。这是多日来张月儿首次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如此大张旗鼓的前往宗主府,意义深远。
众兵卫环绕下还有一青衣文士,余人一路紧紧的跟在轿子边,两只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的紧紧的。他走一会,便转头用关切的目光看向轿子,视线似乎能穿透轿子落在月儿身上。
前方道路一直延伸向宗主府。
“那是月儿未来要走的道路,宗主终于想明白了!”一路上他心中既欣然,却也有一抹怎么也消不去的忧伤。
月儿终于要嫁给郑晟了。他还记得昨夜听说了郑晟要接她进入宗主府,月儿脸上那藏不住的喜悦。
在于凤聪回到金陵城之前,郑晟急于把月儿接进宗主府。以他们两对郑晟的了解,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这桩婚事。
金陵城中这半月来暗潮涌动,军中几乎所有人都对这桩婚事乐见其成。不喜欢这桩婚事的人在来金陵城的路上。前几日余人还有一点紧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靴子齐刷刷的踩过青石板,队伍穿过繁荣热闹的街道,又穿过一段幽静平整的大直路停了下来。
月儿靠在松软的坐垫上,一只手下意识的护住小腹部,目光落在虚无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一路她都是如此,直到轿子落地,她才忽然缓过神来。
”到了么?“
她下意识的直起身来。
见她的动作,左右两个年轻的侍女也如触电般起身,匆忙伸手来扶:“夫人小心。”
八抬轿子甚是宽敞,藏三个人在里面很宽松。
一个月的身孕根本看不出来,也没给月儿带来什么不便。她只是前一段时间突然遭遇这些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情郁结才病倒在床的。此刻,所有的病都无药自除了。
她推开侍女的手,站直身子,“不用扶我。”
外面传来秦飞章郎朗的声音:”请夫人下轿。“
一个侍女掀开帘子,另一个侍女的双手象征性的搭在月儿的胳膊上。
月儿步伐轻松的走下轿子,在秦飞章等人惊讶的注视中,不自觉的抬头看见宗主府门口的两只张牙舞爪的石头狮子。
威武的狮子是权力的象征,但她心里对这些不那么感兴趣。十几年来,从那个少年郎把她从冰冷的江水中救出来起,她的心就被这个男人占据了。
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此番进府与往日不同。从前她是来做客的,此刻进了这个门,她就可以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了。
“于姊姊应该不会讨厌我吧。“想到于凤聪,月儿不安的蹙了一下鼻子。她心中对于凤聪一向敬重,平日里交往都是熟悉透了,但此刻心里却是沉重的。
”夫人请。“秦飞章伸手在前引路。亲兵卫们都改变了称呼,不是他们见异思迁,秦飞章作为弥勒教一党,是了与见到这桩婚事成的。
今日之后,金陵城中有许多如他这般的人心中一片大石头落地了。
”谢将军。“月儿微微额首。
一阵风吹来,她护在小腹的右手松开,理了理鬓角被风吹乱的头发。等她再转头向宗主府门前,忽然看见从门里走出来两个人。
那两人脚步矫健,月儿看身影觉得很熟悉,就在她抬脸张望时,众亲兵卫也都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去。
“左卫大将军?”秦飞章眼尖,一眼看清楚出来人的模样,轻声喊出来。他挥手向部下做了原地待命的收拾,又向月儿使了个颜色,然后自己急忙一路小跑过去。
“拜见大将军!”他双手在胸前合成莲花。
两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宗主府也看见了他们,在门口停下脚步。
见秦飞章过来,张宽仁双手合腕在左胸口做火焰状微笑还礼,“秦统领。”他的目光却很快转向不远处一身素衣的月儿身上,“你们这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这些人听过传闻传闻月儿怀孕了。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因素,张宽仁远远的看过去了,觉得素净的月儿比往日圆润了些。自大庆典月儿陷入这场风波后,他再也没见过她,也不敢私下里探望。
今早他被郑晟召入宗主府,宗主该问的都问了,他说了该说的话,不该说的半个字也不提。半刻钟前,郑晟让他离去。直到在门口见到这群人,他心中忽然明白,此刻的相遇也是宗主有意安排。
秦飞章毫不掩饰带似宣告性的禀告:“奉宗主命,接夫人入府。”
“啊,是这样啊。”张宽仁口里答应,脸看向月儿的方向再也没有转过来。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触,看上去月儿的状态很好。
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比宗主无后更差劲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相信于凤聪也会接受的现实的。毕竟,宗主收了那么多义子,都出身弥勒教。
见张宽仁的模样,秦飞章反应极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