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心里暗暗生疑,走进房间的时候,便立刻看了看自己的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衫。
淡淡的馨香本不是衣衫上所带的,而是她的秀发、肌肤所特有的味道。
而一双凝脂般的手更是像白玉雕成,完美无缺……
想不到初入”江湖“,便遇到这样狡猾的人,一点点细小的破绽,他都能看得出来。
看那个假面男子的气势,倒不像是一般江湖草莽,他应该有些来历,但愿不是官府的人。
叶疏烟颇有些不安,便对林峥说了这件事。
林峥急忙准备了一些材料,打算等第二天一早离开的时候为叶疏烟把冰肌玉肤和身上的暗香掩藏住。
客房中有两张床,分别放在东面和西面的墙边,中间的位置便是用餐的圆桌,除了屏风、盆栽和简单的用品、浴桶、摆设之外,并没有再多的东西,但却还算干净。
林峥一喜,对叶疏烟道:“这个屏风倒是好东西,稍后我便把它摆在你床前吧。”
叶疏烟笑着点了点头,便将身上背的行囊和斗笠蓑衣一并除下,一件件摆放好,当然,还包括她的那柄隐形剑。
她每次端详这柄剑的时候都会想起唐烈云,如今离北冀战场越来越近,想起不久之后就能到达边境,能见到他,心里便夹杂着不安,也有些许盼望。
希望他没事,希望她所涉及的火器,能够给大汉军队以强有力的支持。
林峥也放下了东西,这时便看到叶疏烟双手似捧着什么似的,呆呆地看着它,便暗觉奇怪。
叶疏烟叹了口气,拔出了剑来,看着那剑刃上的流光,昭示着这柄剑的锋利。
她忍不住扬手挽了一朵剑花,伴随着几声“咻咻”的破风声,她想起了镜中人的剑舞,一种豪情油然而生。
林峥见状,眨了眨眼睛,却依然没看到叶疏烟手里有什么东西,他走过来,问道:“姑娘,这……”
叶疏烟忙“嘘”了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就是兄弟,你叫舒峥,我叫舒砚,我叫你大哥,你叫我小弟。”
林峥听了,笑了一下:“嗯,小弟,你手里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我觉得……”
叶疏烟点了点头,将宝剑还入鞘中,捧给林峥:
“这柄剑名叫毓秀,是我娘生前亲手所铸。但是至于它为何隐形,我暂时无法解释。你试试,虽然看不到,但是应该可以摸得到。”
林峥试着伸出手触了一下,目光骤然一亮,果然在叶疏烟的手边握住了凉凉的剑鞘:“这剑鞘好精致,似乎是象牙雕成。”
叶疏烟赞叹地看着林峥:“确实是象牙为鞘,它本是一柄未开刃的剑,是剑舞所用,所以娘亲将毓秀剑做得很是华贵精致。”
“剑舞?”林峥从没有听叶疏烟提及她的母亲,料想是已经去世,一个女子不但会铸剑,而且酷爱剑舞,那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叶疏烟想起大夫人,也替她的早逝感到惋惜。
“是,以前我听娘的陪嫁丫鬟沐春说起母亲舞剑的精妙,但却没有看过,后来……算是累世的因果机缘,我终于见到了她所创的那支剑舞……其实那并非简单的剑舞,而是一套精妙剑法。”
说到这里,她望着林峥道:
“等明天上路之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我将那剑法舞给你看。我并没有剑术的基本功,也不会舞蹈,所以要用上这套剑法并不容易,你教教我。”
林峥见叶疏烟要学剑法,他自然支持,学剑自保是好,可就怕她逞强上阵……
他有些不安,略有些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这一夜,叶疏烟都没有怎么出房门,只要有跑腿的事都是林峥去做,就连小二送晚饭和热水,都没能走进房门半步。
这样谨慎的江湖中人是不少,有古怪喜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小二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好在是这样,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不亮,叶疏烟便起身让林峥替她重新易容,把手弄得指头粗了一些,皮肤黄了些。
离开客栈后,便在路边用蒿草在身上抽打了一遍,蒿草的气味刺鼻,也掩去了她身上的自然香气。
叶疏烟打落了衣衫上粘着蒿草粒,笑道:“大哥,这下完美了吧?”
林峥将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疑点,这才满意地和她一同上路。
往北走的一路上,人烟越来越稀少,城镇也变少了,直到午时,太阳在头顶猛烈地晒着,他们才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一个山脚下。
这座山风景很美,山势极高,山巅是白雪皑皑,山下是瀑布轰隆作响,经过了千年的冲刷,冲出了一个清潭。
有了水汽,附近的植物长得尤其丰茂。
一片小松林十分幽静茂密,最适合躲避正午阳光,于是两人便就此下马。
看着叶疏烟下马时有些趔趄不稳,林峥急忙扶住了她:“是不是今天的太阳毒了些?”
叶疏烟摇了摇头,拭去了额头的汗水:“没事,只是还没有习惯像这样一整天骑马,有些坐不住了。”
林峥知道她的意思,一天到晚只是坐在硬板凳上还会把屁股上给磨出茧子来,更别说叶疏烟这样没怎么骑过马的女子,又如何能受得起这般颠簸?
他叹了口气:“好在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就可以到目的地了,咱们先去树林里乘凉,等我将行囊整理一下,帮你把那马鞍垫厚些。”
二人在林外的一条小溪旁边饮了马,又在清潭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