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上,尘烟滚滚,血色弥漫。
骁勇的大汉国将士奋勇杀敌,北冀军队溃如决堤。
唐厉风手握一把强弓,将闪着冷光的犀利羽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了离他不足十丈的唐烈云。
弓弦铮然一响,唐烈云刚斩落了一颗敌人的头颅,似察觉一般回过头来,迎上的却是迅如惊雷般的利箭。
透骨穿心,盔甲四散……
“烈云--”
叶疏烟猛地从睡梦中惊坐而起,汗如雨下。
这不过是个噩梦,她却忍不住掩面痛哭。
为了不让唐厉风和唐烈云兄弟之情决裂,叶疏烟忍下了多大的委屈,劝唐厉风与卓胜男和亲,封其为皇贵妃,忍受和他人共事一夫……
可是上天仿佛注定了这一对势均力敌、不相伯仲的兄弟,势必只能留存一个。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此生最爱她的男人,她无法做出选择和舍弃。
但是想到梦境中唐烈云中箭而亡的情景,她简直要疯了……
匆匆起身,倒了一杯温温的茶水一口气喝下去,才冷静了一些。
她告诉自己,那只是梦,唐烈云已有防范,绝不会像梦里一样被暗杀的。
简单洗漱过,她将长发用荆钗盘了一些在脑后,其他的自然垂落身前,便一个人来到大殿中,为自己的孩子燃香祝祷,也祈求上苍保佑唐厉风和唐烈云平安无事。
当祝怜月和楚慕妍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急忙起身,在大殿里看到了一身素服,跪在那里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的叶疏烟。
这时,天色还不太亮,叶疏烟穿着浅色的衣衫,在青烟缭绕中一脸的虔诚,看上去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天真自然的美。
这时,祝怜月向外看了一眼,忽然低声惊呼:“咦!”
叶疏烟听见,抬头看着祝怜月,只见祝怜月的目光直看着外面,她也有些好奇地回过头去。
这时,只见一线曙光照在慈航斋外,路边镶嵌的一些白色、黄色的鹅卵石反射出晶莹的光。
而看了半天,那滴水不漏的密集巡逻兵,此刻竟然人影都看不见了。
楚慕妍低声欢呼道:“太好了,一定是皇上知道你和雍王是清白的,所以撤掉了守卫!”
祝怜月却觉得事情没有可能这么乐观,不由望向叶疏烟。
叶疏烟站起来,往外看了半晌,确定原来那些御林军都已经撤走,她也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唐厉风的疑心,绝不会这么容易消除,此事他一直隐忍不发,也不可能和唐烈云开诚布公的谈。
所以,要说是他在途中知道叶疏烟和唐烈云的清白,所以不再禁锢叶疏烟与外界联系,这实在不可能。
“这两天我还一直担心,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疏烟,现在终于雨过天晴啦!”
楚慕妍开心地说着,心里还在想,既然她能自由出入慈航斋,那也能多见见苏怡睿了。
自从前几天苏怡睿向她求婚之后,她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怦怦”乱跳,不管做什么事,都不知不觉想起他。
可是话音一落,叶疏烟却心思沉重地看了一眼祝怜月和楚慕妍。
“皇上若是疑心,定会派人去查,我与雍王的相识、相交,并不可能完全没人知道,我觉得皇上若知道我们早就认识,这辈子也不会让我再有机会见到雍王……又如何会轻易撤去巡卫?”
虽然她并不打算离开慈航斋,更没有去南幽国的想法,但是唐厉风听到了唐烈云的嘱托,难保不以为她得到机会就会去南幽国,以图将来和唐烈云“团聚”……
如果这些巡卫的撤离,根本不是因为唐厉风明白了叶疏烟,而是因为他的疑心更强、防范更重,那么慈航斋现在的安宁,就可能是一种陷阱的味道。
叶疏烟曾经以为自己是了解唐厉风的,他的喜好习惯,他的身体发肤,他的性格决策,她都能洞悉。
但如今,她多希望自己是不了解他的,起码还能像楚慕妍一样多高兴两天。
祝怜月明白了叶疏烟的意思,将手里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轻声道:
“疏烟……如果皇上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离开皇宫,那……你就真的必须要走了……”
楚慕妍听了二人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个愚蠢的错误,错把唐厉风的陷阱当成了安全。
“你们是说,皇上就是要看看疏烟会不会听雍王的话,离开大汉?如果她离开这里,皇上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叶疏烟摇了摇头:“不会怎么样的,因为,我不会离开慈航斋半步。”
如果她离开,就无异于承认她和唐烈云是有私情的,离开就是为了去南幽国等他。
如果她离开,唐厉风绝对不会放过她,更加不会放过她身边的每个人,杀唐烈云的心也就会更加坚定,更加疯狂,甚至可能不等上战场就制造出一个唐烈云“死于意外”的假象。
“疏烟……”祝怜月难过至极,她从叶疏烟的眼神里看出了绝望。
但无论再绝望,她都不能走,她还要保护她在乎的亲人和朋友,保护唐烈云。
楚慕妍也着急起来:“你现在不走,等皇上回来,就没有机会了。你对他已经仁至义尽,还打算在这里为他守一辈子活寡不成?你在慈航斋里不出去,等两年后新一届选秀到来,后宫照样是一片繁华,他有了新鲜的宠妃,还会记得你?”
叶疏烟看楚慕妍这般担心她,倒不枉大家姐妹一场。
不过楚慕妍永远都是抓不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