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多时辰,依然不见咏蓝或是孙召隆从寝殿中走出来报告太后的情况,叶疏烟便感到太后的情况可能不好。
她也顾不得孙召隆说什么殿中不宜人多,便对林峥道:“林峥,我们进去。”
就在此时,只见咏蓝脸色惨白的走出来,对叶疏烟说道:“贵妃娘娘,太后已经醒来,请娘娘进去说话。”
叶疏烟听太后已醒,还能说话,才松了口气。
走进殿时,却见孙召隆擦着头上的汗水,将救治太后用的工具药物等物收好。
叶疏烟礼貌性地对孙召隆颔首,孙召隆却依然冷冷相对:“太后刚刚苏醒,请贵妃娘娘不要与她谈太久。”
咏蓝便送孙召隆出去,而林峥知道太后要和叶疏烟单独说话,便也一起到殿外等候。
这时,殿中便留下太后和叶疏烟。
太后的情况虽然比刚才要好,但是脸色带着病态的红。
叶疏烟坐在了她的床边,问道:“太后,您感觉好些了吗?”
太后的嘴角吃力地弯起一丝笑意:“哀家……没事的,疏烟啊,看来哀家是真的……不能在为皇上领这个家啦……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她的气息微弱,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就算勉强流露出笑容,可是叶疏烟听她说话却必须倾身靠近才能听清。
“太后……”看到太后这个样子,叶疏烟也不能再拒绝她的意思,便微微点了点头:“您且好好养病,宫里的事,臣妾先替太后管着。”
太后终于放心,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要握住叶疏烟的手。
叶疏烟忙将手伸过去,却感觉太后的手异常冰冷,而且肌肤缺乏弹性,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这就是衰老的身体,任何人都无法逃过生老病死。
她心里微微觉得凄凉,便想让林峥进来再替太后看看。
太后却摇了摇头:“哀家的顽疾自幼便有,若那时治好,也许能断根……但可惜,已经错过了医治的好时机,如今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罢了……若哀家度不过这一劫,不知你能否答应哀家一件事?”
叶疏烟秀眉轻蹙,道:“太后莫要如此悲观,您吉人天相,定能好起来,怎可说这样泄气的话?”
太后见叶疏烟似终于放下了对她的怨,不禁落下泪来:
“皇上什么都好,就是不知足……不过哀家相信,你们经历了这些事,他已然悔悟。你可否再给他一次机会?当初哀家生怕他太宠信哪个妃嫔,荒废朝政,如今看来,若那个人是你,皇上一定能励精图治,成为一代明君。也唯有你母仪天下,这宫里才不会再出现纷乱,皇上才能后顾无忧……那样,哀家便瞑目了……”
太后的意思,竟然是希望叶疏烟接受凤印,将来更要成为皇后,辅佐唐厉风。
叶疏烟见她这番话竟是在安排身后事一般,根本无法就这么答应,执意叫来了林峥,低声道:
“林峥,太后感觉似乎很不好,你快看看,她的病究竟要不要紧。”
林峥上前为太后把了脉,又看了太后肿胀发红的咽喉,便无语地退了下去。
叶疏烟将林峥喊到一旁,林峥才道:
“太后旧疾复发,加上她有心疼症,情况更糟。哮喘虽然止住,但是咽喉肺部已然肿大异常,药物对这样的病症见效甚慢,起码需要半个月才能有好转。而用针灸压制,是治标不治本,每次施针,效果维持得也不久。这半个月里,情况随时可能恶化,也就是说,太后她随时都有可能窒息而亡……”
原来,太后自己也已经知道时日无多,所以才在此时,一定要让叶疏烟答应与唐厉风和好如初,继续辅佐他。
这时候,太后需要的是消炎药,是手术,可是古代的中医根本没有这些西医的医疗手段。
叶疏烟望着太后,她知道,如果连孙召隆和林峥都没有治好太后的把握,那她这一次真的可能是在劫难逃。
她慢慢走回到太后身旁,再次握住了那双干枯冰冷的手:“太后,您好好休养,等皇上的伤势好转,臣妾便接受凤印。”
有了这个承诺,太后才露出了安慰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
两天之后,唐厉风的伤势已恢复得不错,才从宸佑宫移到崇政殿继续休养。
这一天午后,孙召隆为唐厉风换过伤口的药,见他痊愈的速度很快,这才敢提及太后的病。
唐厉风听闻太后哮喘旧疾发作,当即便要摆驾到延年宫去见太后。
孙召隆却似乎有话要说,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广恩,低下了头。
柳广恩见孙召隆又不便让人在场的意思,便自动退出了侧殿,守在殿外,让众人远离一些。
这时,孙召隆才说道:“皇上,太后的这个哮喘病,可是多年不曾犯过的。近来宫里屡生事端,太后又恰好在这个时候犯旧疾……微臣觉得,事出有因,绝非偶然。”
唐厉风剑眉微微蹙起,看着孙召隆:“什么意思?”
孙召隆道:“太后是因为吸入蒲公英而旧疾复发的,在此前,有人发现,林峥曾经偷偷翻查过太后的病历。他人不知太后有哮喘之症,唯有微臣和钟拾棋知道,但现在,多了个林峥……”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蒲公英和柳絮这种东西,这次的蒲公英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花匠们疏忽所致,还是有人蓄意谋害?
孙召隆是个忠心耿耿的人,知道林峥查过太后的病历,当时还没有多心。
但是太后一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