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云裳……”
唐厉风一把推开了紧贴着他身体的淑妃,他怨恨不解地看着淑妃,现在想的却不是喊来侍卫护驾。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如西蜀国那个庸碌国主,为何得不到她的心。
那匕首刺得虽不深,但鲜血却不断地涌出来……
淑妃离开唐厉风的时候,顺势也拔出了匕首,此刻她紧紧握着那匕首,满手鲜血。
她看着唐厉风惊怒痛苦、失望愤恨地样子,看着那么多的血流在地上,可是那并不是要害,根本不足以让唐厉风丧命。
匕首,在她手里剧烈发抖,像是渴望着鲜血的滋养,要让她再上前刺一刀,彻底要了唐厉风的命。
她强忍着恐惧,拖着已经快要瘫软的双腿,红着眼睛向前踏出了两步,将双眼闭上,尖叫了一声,再次刺向唐厉风的心口。
这时,关雎殿四面的门猛然被踹开,柳广恩几步便奔到了唐厉风身前,一掌劈落在淑妃的手腕上,匕首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原本不知藏身何处的暗卫,此刻都破窗而入,集结在唐厉风身旁。
两个暗卫,各手执一条长长的锁链,似灵蛇一般,“哗啦啦”从两侧向淑妃卷来,将她牢牢捆住。
柳广恩和另外一名暗卫将唐厉风扶住,让他躺在软榻上。
暗卫平时都会将金创药随身携带,此刻柳广恩急忙为唐厉风敷药止血。
叶疏烟本来和柳广恩、祝怜月、楚慕妍他们同在殿外,听不清里面的话语声,所以并不知唐厉风和淑妃说了什么话。
可是只听寝殿内的动静异常,柳广恩破门而入,紧接着似有金属之声传来,她不由害怕,急忙进殿,可殿内的情形令她险些惊慌地被地毯绊倒。
她也顾不得身子笨重,便向躺在软榻上的唐厉风奔去:“皇上!”
柳广恩回头看到她跑过来,急忙道:“娘娘当心!”
祝怜月随后跑进来时,一见这样的情况,连忙向外喊道:“皇上受伤,快传御医!”
唐厉风此刻脸色惨白,柳广恩虽然已经为他止血,暂时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是包扎用的布都已经被血浸透染红……
他看着被铁链绑缚住的淑妃,身上的痛,让他真真切切明白了淑妃的亡国亡夫、倍受****之恨,是他做任何事都无法弥补的。
叶疏烟害怕极了,她哪里能想得到,唐厉风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将领,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伤?
如果早知道淑妃这样疯狂,叶疏烟绝不会让唐厉风来宸佑宫里见她……
她紧紧握住了唐厉风满是鲜血的手,感觉到血液的温度和粘稠,心肝俱颤:“皇上……没事的,御医马上就来了……”
她不相信,唐厉风为何那样傻,对这个亡国之妃竟毫不防范,让她伤他伤得这样深……
唐厉风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淑妃:“朕没事……放开她……”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让暗卫们放开她?
连淑妃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眼中的唐厉风是多么冷血暴戾的人,他兵临西蜀国都的城下,大兴屠戮之事,简直如同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如同一个让西蜀国成为人间炼狱的恶魔!
可是现在,她是在刺杀他,他受着重伤,竟然还会要侍卫们放了她?
唐厉风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疑惑,却没有杀机。
淑妃看着他身前的鲜血,忍不住颓然坐在了地上。
难道这样,他都不恨她、不怪她吗?难道这些年以来,他真的是一心一意爱她的吗?
不,不可能……
他一定只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而已!仅此而已!
她痴痴地摇着头,否定着他对她的一切关爱宠溺,否定着他所有的温存呵护;
她告诉自己,是他害她国破家亡、失去了丈夫、受尽了屈辱,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心中仇恨的火焰高高扬起……
叶疏烟听到唐厉风的话,转头看着像痴傻了一般跌坐的淑妃,忽然说道:“不准放!”
此时无论是谁在当场,都不可能让淑妃被放开;
看着唐厉风的伤,叶疏烟更加无法容忍他再轻饶了淑妃。
她离开软榻,来到了淑妃的面前。
脚下是那把匕首,上面的血还没有干。
叶疏烟咬了咬牙,示意祝怜月捡起那匕首,交在她手里。
她手握匕首,目光阴冷地看着淑妃,问道:
“惜云裳,你狼子野心,妄图控制皇子、动摇大汉根基,逼死废后姚氏、勾结北冀奸细,笼络朝中众臣、结党谋逆,你可知罪!”
淑妃见叶疏烟手拿匕首,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
叶疏烟要的就是淑妃认罪之言,此刻她已经承认,叶疏烟回头看着唐厉风,道:
“皇上,奸妃祸国,必须杀之,以正国法朝纲。臣妾今日便替皇上执行国法、宫规!”
唐厉风失血不少,已经几乎要昏迷过去,可是却还是强撑着精神,虚弱地说道:
“朕……说放了她……你是……要违抗君命吗……”
接着他对柳广恩道:“广恩……去拦下贵妃……”
“皇上!”柳广恩低下头去,眉头紧锁:“奴才不敢拦阻贵妃处置刺客。”
“你……”唐厉风见柳广恩也不听他的话,不禁一怒,这一动,却让血流得更多。
叶疏烟咬牙看着唐厉风的伤,恨得银牙咬碎,决然回头,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