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面点着两盏长明的宫灯,幽幽暗暗。
因为是暗室,所以通风并不好,有催情香的残留气味。
而在床边的矮柜中发现的东西,除了春情图之外,还有些不堪入目的器具……
“这是……”
咏蓝和崔莹都难为情的别过脸去,根本不敢直视那些东西。
这竟然是皇后和秦公公苟且tōu_huān之处。
咏蓝当即便觉得如遭雷击,她哪里想得到皇后是这样的人,哪里想得到想要借此机会置淑妃于死地,却查出了这样的丑事。
崔莹急忙拉着咏蓝退出了密室,让人将密室的门锁起来。
“咏蓝姑姑,此事决不能就这样禀报给大理寺……”
咏蓝的手越发冰凉,凝眉看了崔莹一眼:
“这是红芙投诚淑妃所献的宝,淑妃掌握了这个秘密,就可以逼死皇后;如果瞒住此事,如何能将淑妃牵扯进来?李沉雪大可以将所有的事都揽上身,说淑妃从不知情……”
崔莹点头道:“可是皇上若是知道了……我看我们还是该问问太后的意思……”
此刻,唐厉风却在沛恩宫里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对于宸佑宫和坤宁宫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直到在书房里批阅完奏折,他觉得疲乏,准备和叶疏烟在沛恩宫的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才发现柳广恩满面为难之色,在宫苑中踱步。
唐厉风和叶疏烟一起走出柔嘉殿,便问道:“广恩,你这团团转的,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他便携叶疏烟的手,往花园中走去。
柳广恩少有这般焦灼失措的时候,他一听到唐厉风扬声询问,便呆了一呆。
这时见唐厉风颇有游园的兴致,自己所说的事却有些难以启齿,唯有硬着头皮上前禀道:
“启禀皇上,太后……太后今晨命司正房和内侍省一起到宸佑宫搜宫……”
听闻“搜宫”二字,唐厉风的眉峰一横:
“搜宫?为什么要搜宫,难道太后不知淑妃有着身孕吗?”
柳广恩接着道:“因为红芙一案还有些证据未曾找到,司正房今天在红芙早前溺水的湖里找到了一根和她脖子上伤痕十分吻合的金丝绳,司制房记录着这根金丝绳乃是宸佑宫之物。于是太后下令搜宫。”
唐厉风心中早就明白红芙被人溺于湖中,凶手必定是李沉雪,主使必定是淑妃,他只是不想去查而已。
如今这金丝绳被人捞起,也不过是证明李沉雪确实对红芙下过手,不能直接指证淑妃什么。
他眉宇间的担忧之色略减,站住了脚步,问道:
“就为此事,太后也未免太劳师动众了些。没有这个金丝绳,李沉雪也难以脱罪,何必多此一举。淑妃可曾受到惊吓?”
叶疏烟在旁,冷眼看着唐厉风的神情,不禁觉得寒心极了。
到这时候,他还是要纵容这个惜云裳,关心的事情不过是她有没有受到惊吓。
柳广恩犹豫了片刻,才说道:
“皇上,这……这次不单在宸佑宫里搜出了另外一根金丝绳,而且还找到了坤宁宫密室的钥匙……”
说着,他看了叶疏烟一眼,似乎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让叶疏烟知道似的。
叶疏烟也颇懂得柳广恩的眼色,便向唐厉风道:
“皇上,这些天天气有些凉,怕是要下雨了。臣妾去让怜月拿两件披风来。”
说罢,便转身走回了柔嘉殿。
这时候柳广恩才低声对唐厉风禀报了刚才咏蓝和崔莹去坤宁宫发现的事情。
唐厉风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恼怒得血冲头顶,一双铁拳握得青筋暴起。
柳广恩看唐厉风暴怒,却并没有停下来。
“皇上,太后已经压下了此事,钥匙并没有呈给大理寺,只让司正房秘密提审李沉雪。李沉雪见证据确凿,她也招架不住酷刑,终于招供,说淑妃正是以此要挟姚皇后陷害叶贵妃,后又勾结北冀公主卓胜男和姚氏余党,杀害红芙灭口。她和卓胜男联手郑丞相,妄图控制大汉国的储君人选、祸乱宫廷,为报西蜀国灭国之仇……”
唐厉风听到这里,低吼一声:“够了!不必再说了!”
柳广恩收声不语,侍立在侧。
皇后不知廉耻、与太监私通;
淑妃报仇之心不死、和北冀公主、当朝重臣勾结……
这两件事就像生锈的枪头一般,在唐厉风的心上钻开了血淋淋的伤口,血肉模糊。
他狠狠咬着牙,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一双眼睛红得像是流着血。
他恨不能现在就将姚皇后的尸首从皇陵里拉出来,鞭笞到他解恨为止。
柳广恩看着唐厉风这般肃杀的神情,就连他这个天天陪伴在君侧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劝道:“皇上,姚后已死,她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姚氏余党也都入狱,还有郑丞相一派,都在大理寺关押着。红芙案该如何结案,大理寺正等着皇上的意思。”
唐厉风的手,紧紧握着道旁的七八根柳枝,这时慢慢地从上端捋下来,嫩绿的柳叶一片片落下,只留下光秃秃的柳枝。
他不能做出对死后的姚皇后鞭尸的行为,否则不但会引人猜测,而且会因此这个暴行遗臭万年。
他只能诛除姚氏九族,才能泄恨。
但是,如果他要惩治郑丞相和姚氏余党,罪名就只能是他们勾结后妃、妄图左右皇子立储之事、祸及朝纲。
那样,淑妃的罪名就是:勾结北冀公主、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