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唐厉风离去,叶疏烟的目光逐渐变得狠厉。
她唤来了林峥,指了指自己刚才换下的礼服。
林峥拿过礼服,只见上面有一片茶渍,便低头嗅了嗅,脸色微微一变:“这茶水里有异物。”
“果然不出所料。”
叶疏烟让祝怜月把这礼服上脏了的那块剪下来,放进一个小盆子里,用少量的水浸泡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得到了一盆有淡淡腥味的液体。
而且沉淀了一会儿,只见盆地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沉淀物。
林峥将那些沉淀物舀起来,在指尖捻了捻一闻,看着叶疏烟道:
“茶水中有一点点五石散,这些沉淀的渣子,是野鸡血。”
“也就是说,那两只猫平日被喂食了野鸡和五石散,所以只要闻到野鸡血和五石散的混合味道,就会发狂一样扑过去。是吗?”
叶疏烟淡淡地问道,其实这也已经是正确答案,林峥已不需回答。
“这是太后要你腹中孩子的命啊!”楚慕妍恨得捶着自己的腿:“刚才看到她笑得那么奇怪,我就该想到这茶有问题,我真是笨!”
叶疏烟轻抚腹部,那是她险些失去的孩子。
这孩子都已经三四个月,基本成型。若是刚才不是林峥,叶疏烟就要提前几个月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得什么样子,只不过,是死胎的样子。
她紧紧握着双拳,对林峥说道:“事情是在沛恩宫发生的,就算说着茶里有五石散和野鸡血,也无法证明这衣料上的就是延年宫的宫女倒在我身上的那杯茶。”
“怪不得刚才你不让我告诉皇上。”楚慕妍叹了口气:“明明是你求情,太后才免除禁足,为什么她还是死性不改?”
祝怜月道:“因为权力。太后的凤印和大权都被皇后和疏烟夺走了,她肯定不甘心,否则,也不会害死花才人,霸住二皇子了。”
林峥道:“上次下官为太后把脉,多少了解了一些她脏腑的状况,看起来并不像是钟拾棋以往说的,仅仅是什么心疼症,下官立刻去查太后的病历。”
叶疏烟点了点头:“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三人都退出之后,叶疏烟看着这华丽的宫殿,只觉得所有金碧辉煌的东西看起来都那么令人厌恶。
奢华的背后,有多少的阴谋和丑陋,她不敢想。
因为从这一刻,她不能再保持自己的善良。
她得拼尽全力,哪怕变成恶魔,她也要铲除所有和她敌对的人,保住自己的孩子。
……
郑丞相的效率和想象中的一样高,次日早朝,他的门生呈上了第一份奏折,便是揭发叶臻贪污受贿、暗中敛财,在家乡购买奢靡府邸的事。
唐厉风看了那奏折,勃然大怒,将奏折递给了柳广恩,让他交给正跪在金殿中的叶臻。
“叶大夫,这奏折上所说,可属实?”
叶臻接过奏折看了一眼,将奏折合起来,放在地上,叩拜到底:
“皇上,臣冤枉。”
听见叶臻声称冤枉,唐厉风沉默了半天,看着叶臻的脸,只觉得这叶照旧是一副坦然无畏的样子。
唐厉风也不知是该佩服叶臻的沉稳,还是该想想以前是不是被他这样正气凛然的外表蒙蔽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着大理寺卿审理此案,叶臻即刻押往大理寺。”
叶臻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且是当朝贵妃的父亲,唐厉风若是稍有偏私,便会令群臣质疑。
叶臻心里早有准备,淡然起身,随着押送他的御林卫,向唐厉风一拜,退出了大庆殿。
站在武官队列前方的唐烈云,目送叶臻离去,看着难掩得意的郑丞相,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时候,叶疏烟正侧卧于软榻上,翻看着一本书,童九儿匆忙走进来,说道:“启禀娘娘,叶大人他……”
叶疏烟抬眸看了一眼童九儿,淡淡一笑:“被人弹劾,交大理寺审讯,是么?”
童九儿见叶疏烟就像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一样,紧张担忧的情绪也被她“掐”断了。
“是……是啊,娘娘似乎早就知道了?”
叶疏烟没回答,手上又翻过了一页书纸:
“继续关注大理寺的消息吧,不过我如今可受不得惊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慢慢走,慢慢说。”
童九儿对叶疏烟这天塌地陷若等闲的气度给震慑,连连点头:“是,是。”
祝怜月和楚慕妍将早膳准备好,叶疏烟已经将半本书都看完。
她叫祝怜月与楚慕妍一起坐下吃饭,然后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前几天叫莹姐姐给你们一人做了两套便装,大概今天早上就该送来,你们待会儿什么都不用做,只试衣服就可以了。”
祝怜月和楚慕妍都听说了叶臻的事,不知道叶疏烟这会儿如此淡定是气的还是有把握救叶臻。
二人面面相觑,但也只好答应。
早膳后,崔莹就派了人送来了新衣,祝怜月和楚慕妍穿惯了女官的衣服,再穿回便装,只觉得很是妩媚好看。
叶疏烟也很满意,又赐了两套首饰给二人,命安沫宁雅为二人细细梳妆。
楚慕妍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心里却越发没底:“疏烟,你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和我们一起逛汴京的御街?”
叶疏烟站在楚慕妍身后,看着镜中的她:“难道你觉得穿着女官服一成不变很好?偶尔也要打扮打扮嘛。”
祝怜月看着自己恢复了入宫前官家千金的装扮,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