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柳广恩,叶疏烟心里踏实下来。
最起码,她对卓胜男的疑惑算是解除了,而且也知道这次害她的是谁。
卓胜男进宫之后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引起轩然大波,然而这次她却让蓝溪扮成刺客刺杀淑妃,想以此引起淑妃和叶疏烟之间的仇恨,继续坐山观虎斗。
若不是柳广恩查明了这件事,叶疏烟还会觉得卓胜男真的变聪明了,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感化唐厉风。
但如今看来,她一直都在暗中筹划着,唯恐天下不乱。
或许叶疏烟从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大汉国的人,是唐厉风的亲人,所以对北冀、对卓胜男,便同仇敌忾。
她和淑妃固然不可能做朋友,但若是没有必要先对付淑妃,她就宁可像柳广恩说的,按兵不动,也不想让卓胜男幸灾乐祸。
正想着,轿辇忽然放慢了速度。
叶疏烟抬头一看,御道前方来的是淑妃的轿辇。
贵妃为四妃之首,就算是淑妃得宠,见了叶疏烟也必须得让道,甚至要下轿辇行礼。
可是那淑妃,看见叶疏烟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冷冷地微扬起下巴,也没有吩咐随从停下,和叶疏烟的轿辇擦身而过。
楚慕妍见了着恼,冷哼了一声,道:
“不长眼的奴才,宫里礼数都不懂,还能为娘娘抬轿辇,合该发配去掖庭好好学学规矩。”
这件事本就是淑妃不对,即便楚慕妍这样说有含沙射影之意,但她也不能以此为由,向唐厉风告状。
这崇政殿前的众侍卫,包括站在丹墀上的柳广恩都看到淑妃没有向叶疏烟停轿行礼,所以叶疏烟更加不担心她会自讨没趣,因此也没有责备楚慕妍出言无状。
她回头看了淑妃一眼,只见淑妃也看着她,目光中尽是恨意。
叶疏烟淡淡一笑,对淑妃温和地点了点头,回头却轻声对楚慕妍说道:
“以后不要逞这种口舌之快,她已经够可怜。除了仇恨,她心里还有什么呢?”
一旁的祝怜月听了,微微动容:“是啊,一个人要是只为了仇恨而活,该是多孤独、多累……”
叶疏烟侧目看了一眼祝怜月,顿了顿,问道:“怜月,你这样说,难道体会过为了仇恨而活的滋味?”
祝怜月愣了一下,微微一笑:“没有,想象也许该是那样。”
叶疏烟也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再说。
倒是楚慕妍说道:“怜月,你总是心事重重的,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们,那有时候不是也会觉得孤独吗?”
祝怜月的笑意更淡,叶疏烟和楚慕妍也都没有再说。
回宫后,才见林峥已经来请脉,此刻在书房里等候。
叶疏烟心里悬着瘟疫的事,正要单独去见他,走了一步,却回头对楚慕妍和祝怜月道:“慕妍,你去给林医正泡杯茶来,怜月,你先随我进书房。”
祝怜月扶着叶疏烟的手走进了书房,叶疏烟见了林峥,开口便是问:“林医正,你可有什么治疗瘟疫的奇方?”
林峥从袖袋之中取出了一张纸来,奉给叶疏烟:
“下官正是为此而来。今晨有人在议论,庐州因水患而发生瘟疫,下官想起娘娘便是庐州府人氏,虽说瘟疫还没有传到庐州府,但良药有备无患。”
听了这话,祝怜月微微吃惊,目光虽然看着地面,但眉头已经微微蹙起。
叶疏烟扫了一眼祝怜月的反应,便对林峥道:“方才我听说皇上说起这件事,就急着回来召见你问一问,想不到你竟真有解决瘟疫的方子。”
只是她并不懂中医,所以也看不出这方子的特别之处,便将药方交给祝怜月收好。
林峥便解释道:“这也是家父毕生行医所积累的经验,并非是下官的能耐,只要派得上用场,也算是功德。只是听说疫情重的地方已经死人无数,恐怕会封锁起来。眼下就算有良方,怕是也难送达疫区啊。”
祝怜月收起了药方,听到林峥这么说,忙道:“只要皇上看到这药方,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达庐州,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事……”
叶疏烟点了点头:“话是不错,但是我觉得还有更快的方法,那便是飞鸽传书。”
祝怜月眸光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去,紧抿双唇,没有说话。
叶疏烟的余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便对林峥说道:“林医正放心,你林家的悬壶济世之心,我必不会浪费,一定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这时候,楚慕妍将茶端了上来,林峥接过,谢了楚慕妍,看着祝怜月和楚慕妍,便无语地低头喝茶,半晌也不提把平安脉的事。
叶疏烟见他如此,料定他是有秘密的话要说,便找了个理由让祝怜月与楚慕妍退了出去。
叶疏烟走到了林峥旁边的客位坐下,林峥这才拿出了脉枕,为她诊脉。
“娘娘,雍王那边,有结果了。”
“这么快?”
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唐烈云就已经查明了她嘱托的事,叶疏烟着实惊讶:“她……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林峥沉声道:“纪通判的私生女。当年纪通判已经成亲,却在外惹上了fēng_liú债,只是正妻有孕,又惧怕岳父,因此不敢公开外室的身份。而这外室是庐州一大户人家的庶出小姐,经此一事便珠胎暗结,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恰逢那户人家迁至汴京,这位小姐也不得不离开庐州。”
叶疏烟一边听,一边思忖着这小姐的心思:
“可是这小姐不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