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云裳顺着唐厉风的目光,看到了那些棉布,她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讶然道:
“这是什么布料啊?不是锦缎也不是绫罗。”
唐厉风走过来,笑着道:“这叫棉,是贵妃用棉花制造出的新品布帛。”
惜云裳听见是叶疏烟所造,脸上兴奋的神色就消失了,冷冷离了软榻,独坐在旁边的椅中不言不语。
这次刺杀她的人,戴着沛恩宫的腰牌,唐厉风不是不知道,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处置叶疏烟,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她。
唐厉风见她不悦,知是为了叶疏烟,便解释道:
“柳广恩查过了,此事应该和贵妃无关,而是别人偷了沛恩宫宫人的腰牌行凶陷害。云裳,贵妃的为人,时间久了你便了解,她不会……”
“臣妾明白了。”
惜云裳没有听完唐厉风的话,但也知道唐厉风已经断定叶疏烟是被人陷害,所以她不惜烧毁宫殿,将刺杀升级,也无法动摇叶疏烟分毫。
她站起身来,向唐厉风一拜:“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不便多扰,臣妾告退。”
唐厉风听她要走,心里顿时很不舒服,明知道她险些丧命,却给不了她一个交代,越想心里越是窝火。
他一把拉住了惜云裳的手:“云裳,朕答应你,无论此次事件的主使是谁,朕都会严惩。”
惜云裳抬头看着唐厉风,神色淡然:“臣妾不敢,宫里不愿臣妾复宠的人那么多,不乏地位崇高的,万一牵涉到皇上不愿伤害的人,臣妾更加罪不可恕。皇上不要再查了,今夜还是去沛恩宫看看贵妃娘娘吧,她正有着身孕,想必需要皇上陪伴。”
唐厉风刚才看到棉布的时候,倒也有心去沛恩宫,可惜云裳这么一说,他反倒不好去了。
无奈,只好让柳广恩收拾了奏折等物,和惜云裳一同回了她的宸佑宫。
经过庆寿园时,恰好碰到苏怡睿拿着一些珍贵药材去看望太后。
苏怡睿远远见了龙辇,便上前拜见,本以为龙辇上身穿宫装的是叶疏烟,走近了才看到是淑妃惜云裳。
他看唐厉风去的方向也是宸佑宫,心里便微微有些不满。
这宫里从上到下都在议论,自淑妃复宠之后,唐厉风已经有足足十天没去过叶疏烟的沛恩宫了。
这几天叶疏烟是如何寄情于繁忙公务,如何故作淡然,苏怡睿看在眼里;
别人是如何嘲笑叶疏烟失宠,从画像事件到承春殿走水,这些事无不让人感觉到叶疏烟斗不过惜云裳,苏怡睿记在心头。
如今见唐厉风一心宠爱这惜云裳,苏怡睿更是替叶疏烟不值。
凭什么他们在这里寻欢作乐,师父有着身孕却还那么奔波操劳,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臣之间没有多说什么话,唐厉风便起驾去了宸佑宫,苏怡睿闷闷不乐地往延年宫走。
刚走到慈云殿门口,便听见太后在里面和谁说话,苏怡睿站住脚步,门外的太监就进去禀报。
片刻之后,只见里面走出一个妃嫔,挺着个大肚子,苏怡睿认出她是花才人,让到一旁见礼。
花才人也还了礼,道:“苏大人,太后正在等您,您进去吧,臣妾告退。”
苏怡睿看着花才人的背影,心里很是感动。
太后如今失势了,后宫妃嫔之中,能来陪她聊天解闷的就没有几人,正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他走进慈云殿,便见太后慈眉善目地坐在凤椅上等他。
“睿儿,来,坐在哀家身旁。”太后向苏怡睿招手,苏怡睿忙和太后并肩而坐。
“姑姑,怡睿买了些好吃的,还有珍稀药材来。”
咏蓝接过了那些东西,让宫女们送进去,然后奉上了香茗。
苏怡睿问道:“姑姑,花才人近来常来陪姑姑吗?她是不是很孝敬你啊?”
太后听了这话有些紧张,看了苏怡睿一眼,却又笑道:“怎么忽然关心起花才人来了?”
苏怡睿忙道:“哦,若是她对姑姑好,那睿儿明天再买些好东西送去她宫里,谢谢她呀。”
太后见苏怡睿这样直肠子,竟把这宫中的来往真个当成是为了感情,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她却没有说破召见花才人的来意,笑了笑,微嗔道:
“哀家自会赏她,用不着你来操心。你那些小心思若是多花一些在姑娘身上,早就让哀家抱侄孙了。睿儿啊,你的婚姻大事,以前你母亲跟哀家提过多次,哀家是不愿逼迫你,所以迟迟未曾指婚给你。但如今哀家手中再无凤印,想要指婚也是不便的,你自己要听你母亲的话,该娶妻该纳妾都不得再推脱,老大不小了。”
苏怡睿愣了一下,忙道:“那些见也没见过的女子,我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万一娶回来不喜欢的人,冷落了她,你们又要怪我。”
太后白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给你两个月时间,再若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哀家可就要想办法为你做主了。”
苏怡睿最听不得这个事儿,急忙绕开了话题:“姑姑,怡睿如今身兼数职,不但要掌管工部的事务,还要辅助军器所的兵器制造,可是很忙的,两个月怎么够?两年吧?”
太后拗不过他,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是无用,便点头答应。
苏怡睿见她神色稍缓,便试探地道:
“姑姑,怡睿如今争气了吧?这可都是我师父的功劳,若没有她的提拔和教导,怡睿如今还是天天惹姑姑生气的那个纨绔子弟……”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