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叶疏烟就脸色一变:“她好歹是个正四品的美人,你不能直呼其名。这是咱们几个在这里,若是成了习惯,今后在外面说,被有心人听去,又是风波。”
楚慕妍吐了吐舌头:“好吧,我记住了。”
祝怜月见楚慕妍被责,替她不平:
“其实慕妍生气也不是没道理的。宫中御医都知道,妃子承宠得孕乃是大事,怎么敢随便给正得宠的妃嫔用大寒之药?我也觉得,王棠用这药,说不定是故意的。”
叶疏烟此刻刚刚醒转,还不能用太多的心力,所以一想到凌暖,她便觉得厌恶。
“没有证据,我们就算再笃定,又有什么用?有林医正在,我不会有事的。至于她,不过是太后的附庸,太后在,她好,太后倒,她死。所以,我们不要搞错了对象。”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
那凌暖也就是依仗太后的宠爱,才多少能让唐厉风对她高看一眼。
若是将来太后倒台,她必定也随之失势,倒是不足为虑。
林峥也很清楚太后对叶疏烟的迫害,早就对太后恨之入骨。
而如今,唐厉风对叶疏烟的独宠,也被卓胜男、凌暖所打破,林峥看在眼里,却未有心酸和无奈。
在这御医院里,叶疏烟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他,甚至很多事情都要假手于他。
正是因为,叶疏烟对林峥,前有替林枫晚雪冤报仇的大恩,后有对林峥知遇提拔、信任重用的情谊,所以林峥更加坚定了当初不顾一切报答她、保护她的想法。
如今见叶疏烟已经决定了对付太后和凌暖,林峥替她高兴。
无论叶疏烟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可叶疏烟却说道:“林医正,无论我有没有身孕,这件事你都要保密。除了咱们四个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林峥听了,有些不明白,就连祝怜月和楚慕妍这样的身边人,也不懂她在担心什么。
最起码应该让唐厉风知道,让他高兴高兴,而且也有助于叶疏烟巩固地位啊。
叶疏烟想起唐厉风说,希望她为他诞育二皇子的话,也想起了在慈航斋里,见到李沉雪来祭拜淑妃那个未出生就已经胎死腹中的小皇子……
这两件事,或许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她却莫名的感到,这一胎可能会给她带来凶险。
她有些累了,低下头去,静静地道:“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太早让人知道,免得风头太盛,物极必反。”
林峥答应了,不放心地看了叶疏烟一眼。
虽知她有很重的心事,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她会倾诉心事的对象。
而且,他对她的关怀和报答,也只能是听她的调遣而已。
偶尔会有一些时候,他为她的智慧冷静折服,为她的温和笑容心动,但是却从来不敢让“喜欢”这两个字出现在自己的心里。
不是他不配,而是他们就像是水和油,怎么也不可能有融合的时候,界限分明,他永远无法明白她的世界……
因为叶疏烟是风寒之症,她害怕传染给唐厉风,耽误他处理国事,便叫童九儿去告诉了柳广恩,这两天就不能和唐厉风一起用膳了。
但唐厉风并没有答应,说是小小的风寒怕什么,让叶疏烟好好睡一觉,等中午的时候,再一起吃午膳。
叶疏烟吃了药之后,终于安然睡了一觉,直到午时过了许久,她才醒来。
楚慕妍见她醒了,扶起她道:“柳公公一直在外面等着呢,皇上说,一定要等你自己睡醒了,才让柳公公接你去用崇政殿午膳,要说皇上对你的好,也真是没得说了。”
说着,便给叶疏烟更衣:“宫里的妃嫔,有几个能在崇政殿陪皇上用膳呢。”
叶疏烟听了,一语不发,异常安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全然不是感觉到幸福的模样……
祝怜月走进来听见了这话,看着神色有些凄惶的叶疏烟,对楚慕妍皱了皱眉,示意她别再说了。
祝怜月心细,早就发觉叶疏烟从慈航斋回来以后变了不少,而且对唐厉风,也远不如从前那么在乎。
但是再怎么不在乎,唐厉风宠幸凌暖、册封卓胜男的事,叶疏烟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今天见叶疏烟说,无论有没有身孕,都别让人知道,还包括了唐厉风,祝怜月就更觉得,她心里已经有了一根刺。
叶疏烟脸色惨白,祝怜月便为她略施了脂粉,润了润唇,又戴上了一套粉珠首饰,方衬得没那么重的病容。
楚慕妍在旁边看着,说道:“要是我,就不施脂粉,让皇上看见你憔悴的样子,心疼心疼。都是为了他和他的大汉天下,你才累成这样的。”
叶疏烟却摇了摇头:“若是皇上看到我病得厉害,只怕是不会准我再管六尚局和棉田的事的,可是我才刚画好了纺纱机、织布机,还得告诉苏怡睿,让他安排下去,试着制造出来看看设计的有没有问题……”
楚慕妍恨不能将她困在沛恩宫:“你呀你呀,无论是做什么事,都急着做完,连病着都不肯休息,那棉花还没种下地去,你这机器,晚一两天没关系的。”
叶疏烟笑了笑:“是啊,棉花还没种下地,如今只有我知道该怎么种植,就更加不能休息了。”
走出柔嘉殿的时候,柳广恩便上前来迎住了她,扶着她的手时,见她是用脂粉掩盖了病容,不由摇了摇头:
“娘娘虽然年轻,可是也经不起这样劳心劳力呀。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