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尚宫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寒,急忙跪地道:“皇后娘娘恕罪,属下并无此意,只是怕考核耽搁了工作而已。”
皇后笑着道:“郑尚宫快起来,这忽然一跪,岂不叫人觉得本宫太凶恶了?”
等郑尚宫站起,皇后才又道:“考场、考卷、考校技能所需的材料,本宫已经让人准备好,这次考试绝对公平,除郑尚宫之外,六尚局无论品级身份,人人都必须参加。
请各位女官此刻就。优胜劣汰,六尚局只用良才。胜出者,按照才艺安排职务,并且每人赏一两金作为犒赏。”
这些七品以上的女官,经过这次调动之后,几乎有三分之二都是太后的势力。
照这样的形势,叶疏烟和皇后若是就这么接管了六尚局,也等于接手了一匹不听话的烈马,是很难驯服它的。
但是正如段嬷嬷交给叶疏烟的名册里所写,这些人的基本功并不怎么样,还不如那些一直在底层默默无闻、埋头苦干的女史、掌级女官。
太后提拔的人,她们所擅长的,就是像尚宫局里这种不需要太多技艺的行政事务。
甚至有的刚从掌级、典级提拔上来的人,从来都只是不怎么做事。
平日仗着郑尚宫的关照,只管帮太后监督各司的情况、充当眼线和“打手”。
反而是皇后的人,甚至是那些保持中立的人,都是从基层做起来的。
凭着实力和基层积累的人脉,不但能在这次考核中胜出,就是公开民意选举也颇有胜算。
郑尚宫心中很清楚,只要让这场考试开始,那么太后的势力就一定会被瓦解。
她虽然不能不考虑到皇后手中的权力,但还是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多年来的筹谋付诸东流。
她上前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些人是经过了太后认可的,您如今要重新选拔,难道对太后的安排不满吗?若是太后怪罪下来,属下怕皇后娘娘没办法交代。”
皇后看着郑尚宫,下巴微微扬起,再不复从前的窝囊样子。
她站了起来,对众女官说道:“请诸位女官排成两列,前往教习馆,本宫有些话,要同郑尚宫说。”
江燕来身为司记,已经是除了郑尚宫以外,尚宫局官职最高的人,她便领命,组织众女官排好了队,去往教习馆。
呼啦啦一批人走出去,地面铺着的地毯上,有凌乱的脚印,而地毯的前方,郑尚宫傲气地仰着头看着皇后,丝毫也不露颓势。
太后就算是没有了凤印,也依然是皇帝的母亲,在这后宫中有根深蒂固的势力。
就凭一个狐假虎威的皇后,根本动摇不了太后的根基。
这些女官纵然是今日筛选下去,只要太后健在,将来总有再次提拔上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郑尚宫对皇后根本一点都不怕。
皇后笑微微地看着郑尚宫,叶疏烟教她的这个办法,就在于“优胜劣汰”四个字。
在现代的企业中,为了创建良好的管理机制,会进行各种各样的考核。
而优胜劣汰更是这个世界的生存进化规律。
太后的势力太过于集中,集中在掌握权柄的部门和职位,忽略了基本功和人心。
这也就是这批女官的特点,弱点。
正因为掌握了这个规律,叶疏烟就拿出了考核的方案,像一个大筛子一样,将太后的势力筛选下去。
而能够胜出的,自然是皇后手下那些从基层做起的女官、江燕来、安雨蔷她们。
当然,像贞姑姑那些并没有被任何人收买、一直只是默默无闻工作的人,这一次也会得到公平竞争的机会,终于可以熬出头了。
这样一来,六尚局里的高位,便会成为皇后派和中立派,而这些中立派,才是叶疏烟要争取的重要力量。
皇后望着郑尚宫,想着这番考核之后,六尚局势力的变化,心情无比的好。
郑尚宫看着皇后,却想着该怎么向太后领罪,以及过后如何帮太后东山再起。
这时,秦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四个强壮的内监分别架着管理尚宫局寝苑的嬷嬷、和平日里服侍郑尚宫的一位女史。
郑尚宫回头一看,见了这两个人,便脸色一变,愕然盯着皇后。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冷冷一笑,问道:“秦公公,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秦公公上前禀道:“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奴才们在郑尚宫的房间里,发现了密室,经服侍她的女史打开之后,在里面搜到了不少珍宝金银,还有些是皇上赏赐给延年宫的。经陈嬷嬷和这位女史证实,这些都是郑尚宫平日所收受的贿赂,以及太后的赏赐。”
郑尚宫一听,顿时面如死灰,她回头瞪着出卖自己的两人,只见二人抖若筛糠,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你们……”
郑尚宫知道和这两人理论也没有用,转而看着皇后,恨恨地道:
“皇后娘娘,太后平日赏赐属下的东西,延年宫库房出入账本上大都有记载,这是太后体恤属下多年来的辛劳。可是秦公公说的什么珍宝金银,那是根本没有的东西!属下是冤枉的!”
皇后仰起头长笑了几声,看着郑尚宫,觉得她简直是愚不可及:
“那些东西不是没有,而是你怕人知道你受贿,所以让陈嬷嬷的相好、内侍省的韦公公,趁着出宫之便,帮你存在了宫外的大富钱庄。本宫已命人帮你取了回来,重新放在了你的小金库里。
郑尚宫听了这话,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