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叶疏烟心里清楚,皇后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说凌暖的闲话,也不是报喜,而是为了看看叶疏烟封为贵妃、得到协理六宫的权力,会是什么态度。
唯有皇后和叶疏烟达成一致,连成一气,那么皇帝才会放心收回凤印,交给皇后。
说白了,由叶疏烟协理六宫,是皇后得到凤印的前提。
对于皇后而言,叶疏烟协理六宫并非必要,但是却是皇后如今得到唐厉风信任、真正掌握凤印的最有力支持。
为了得到凤印,皇后也会尽力推动叶疏烟册封贵妃的进程,让唐厉风放心。
叶疏烟看似被皇后利用,但是像苏怡睿、皇后,他们何尝不是成了叶疏烟的布局中意外出现的援兵呢?
如今皇后和叶疏烟共同的敌人,是太后和卓胜男,所以她们的联合是必要的,对双方都有利。
只是,这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战局,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皇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叶疏烟也恭敬地将她送出了慈航斋。
临走时,皇后对叶疏烟说道:“只要此事定下来,妹妹想随时回宫都可以,皇上也是盼着呢。抄经祈福十分辛苦,妹妹可要保重身子,你如今这样,皇上见了岂不心疼?”
叶疏烟笑了笑:“臣妾知道了,多谢皇后娘娘提醒。”
皇后苦笑道:“你呀,就是这么谨小慎微、毕恭毕敬的,如今还不肯叫本宫一声姐姐吗?”
叶疏烟听了,也是不能再坚持,便笑了笑,倾身一拜,道:“妹妹恭送姐姐,姐姐慢走。”
皇后这才笑微微地登上了凤辇,挥了挥手,叫叶疏烟赶紧回去。
看到皇后离开,叶疏烟眼中的笑意,就像是渐渐落烬的火星,冷淡了下来。
楚慕妍站在她身旁,等皇后走远了,才想着问问叶疏烟干嘛要怕这个毫无主见的皇后,却发现叶疏烟的神情,忽然就冷了下来。
她才明白,刚才叶疏烟的恭顺谦卑,并非发自真心……
这下子,楚慕妍就更觉得奇怪了,皇后都要仰仗着叶疏烟的支持,才能让唐厉风给她统率六宫的权力,叶疏烟更没道理对皇后这么恭敬了呀。
叶疏烟见楚慕妍看着她,便笑了笑,跟楚慕妍一起走到了正殿附近那个凉亭处,才说道:“慕妍,你觉得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慕妍早就憋不住了:“草包窝囊废,不然堂堂国母能被太后夺去了凤印这么多年?往后她若是能得到凤印,也算是不白当了一回皇后,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不过这还不是趁着皇上想把协理六宫之权交给你的契机,才便宜了她。”
叶疏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起身从旁边的树枝上折了一段,轻轻掰成了三段,放在桌上,摆成一个三角形。
楚慕妍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三角形有什么玄机。
叶疏烟指着三角形的三条边,悄声道:“假如这三角代表六尚局……”然后,她依次拿起了树枝,数道:“太后,皇后,而这第三条边,也许会是我。”
楚慕妍听得云里雾里,她知道自己笨,而叶疏烟也知道,之所以不说清楚明白,多半是因为怕有人听见。
她看着那三条边,想了半天,终于明白:“哦!你的意思是说,皇后没有表面上那么……草包?”
皇后不但没有表面上那么草包,甚至在六尚局还圈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只不过还没有明着和太后的势力、也就是郑尚宫她们抗衡罢了。
楚慕妍明白了这一点,才觉得自己不但是笨,简直是蠢。她一直都以为郑尚宫是太后的人,所以六尚局理所应当也都是太后培植起来的势力。
可是没想到,皇后也是在长久的压抑之下,和叶疏烟如今一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所以,你也能明白,相比这两边,我的根基才是最单薄的。凭什么不恭顺,又有什么资本不接受皇后的好意?”
叶疏烟将三根树枝捏起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冬青丛里。
楚慕妍噘了噘嘴,道:“你们总喜欢拐弯抹角的,真是不干脆。我要是你,有皇上如此宠爱,什么协理六宫之权,还要别人去提?吹吹枕边风就有了……”
叶疏烟忍俊不禁,叱道:“你尽是蛮干,你以为当今皇上是软耳朵么?还协理六宫之权,你怎么不去要酒林肉池、鹿台行宫?看皇上给不给你。”
楚慕妍听了,却还是不以为然:“我该说你是迂腐呢还是笨呢?咱皇上为你破了多少例,就连册封礼,都尽量按照民间明媒正娶的正妻礼进行,甚至也开了大汉国嫔妃兼任高等级女官的先例,还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关键是得你自己去要啊。”
叶疏烟见楚慕妍不相信她说的话,依然觉得单凭唐厉风对她的宠爱,就断定她哪怕是要天上星,唐厉风也会摘给她……
可是她对自己的枕边人,会不了解吗?
没错,她是成功的魅惑了唐厉风的心,如愿以偿地带着盛宠入宫,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所以,唐厉风肯为她装潢沛恩宫,亲自赐宫名、殿名,把这座皇宫中最奢华的宫殿作为他们的爱巢;
为了她,他让司制房做出了一套五品尚宫的女式朝服,让她和朝臣有一样的自由和地位;
为了让她轻松和开心,一个侍卫、一个暗卫也不带,以巡查之名带她去游山玩水,以至于遇到刺客;
如今,单凭民间百姓的呼声,他又准备再次破例,在她册封为婕妤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