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听,直愣愣看着凌暖,半晌才陡然站起:“睿儿回来了?睿儿回来了!”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哀家就知道,我苏家时运不可能这么差,哀家现在就要去崇政殿等着那孩子!咏蓝,快给哀家更衣。”
她抓住了凌暖的手:“你这丫头真是贴心,想必是早就留意着崇政殿那边的消息呢,好,好孩子,你陪哀家去!”
凌暖的孝顺和贴心,正好在太后病了、苏怡睿生死未卜的时候表现出来,自然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太后本来就喜欢她多些,如今更加怜爱,这样一来,凌暖想要复宠,只要太后对唐厉风施压就可以了。
她开心至极,但是却对太后道:“太后,您身子未愈,不宜再出去吹冷风。况且皇上说了,马上就来,可能眼下就进了庆寿园,您让臣妾和咏蓝姑姑帮你好好打扮一番,待会儿皇上和苏侍郎见了,才不会太担心您的身体呀。”
咏蓝也急忙上前劝道:“是啊,太后,苏侍郎回京,知道了日前那个谣传的事情,必定会赶紧进宫看您的,您何必急于片刻呢?”
太后这才安静下来,便坐在妆台前面,让咏蓝亲手为她梳头。凌暖则在旁边,为咏蓝递头油、首饰什么的。
人靠衣装,稍微用脂粉修饰之后,太后的气色终于是好多了。
太后见凌暖都没有时间再回宫换衣服,便叫咏蓝也帮凌暖略微收拾了一下。
然而太后的首饰,对于凌暖来说都显得太过成熟了些,无法佩戴,要是头上就那么几根玉簪,待会儿见到唐厉风和苏怡睿,着实不成样子。
太后看着凌暖乖巧温顺的模样,越看越欢喜,忽然对咏蓝说道:“咏蓝,把哀家那套粉玉髓首饰拿来。”
咏蓝一听,眼中有惊讶之色,但却什么也没说,便拿出了一串钥匙,将妆台旁边一个沉香木妆奁打开,从最上层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扁扁的首饰盒。
她小心地捧着那首饰盒,奉给太后,太后拿过来,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套由粉玉髓镶嵌的首饰,从头到手,步摇、额饰、璎珞、手镯、耳环、压发,整整是一套。
凌暖又是喜欢粉色的,这一套首饰是太后早年得的,当年也是喜欢的紧,只是后来因为守了寡,便再也不戴颜色鲜艳的首饰,所以才一直没有拿出来。
此时,她却将这一套首饰,一个个、一对对都戴在了凌暖身上。
这个凌暖,曾经也是得宠过的,太后怎么也不相信,唐厉风说绝情就能绝情。她就是要将凌暖打扮起来,非要帮她复宠不可,好让叶疏烟看看她的手段!
凌暖惊喜地谢过了太后:“臣妾何德何能,怎么能受太后这样的厚爱……”
太后淡淡一笑,将一个粉玉髓的手镯轻轻拢在凌暖的手腕:
“凌美人,你难道就想这样,让你的名字再也上不去彤史了吗?你的孝心,哀家看,比皇后还强些,哀家不疼你疼谁?你口口声声叫叶婕妤为姐姐,她又给你什么好处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争取啊。懂吗?”
凌暖听了这话,就知道太后一定会在复宠的事上帮她一把,她羞涩地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臣妾知道,臣妾虽然有心好好侍奉皇上,可皇上总是在崇政殿处理政务,并不来宸佑宫,臣妾也是无法。”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真是个笨丫头,这件事就包在哀家身上,你只要保证给哀家生个大胖孙子就是了!”
说到这里,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她知道叶疏烟还要有十天才能离开慈航斋,如今苏怡睿回来了,太后总算是放心了,所以怎么也要打起精神,尽快养好身子,趁着叶疏烟修行归来之前,打她个措手不及。
凌暖含羞垂首,心里却觉得如同沐浴在暖雨之中,分外舒悦。
叶疏烟专宠,凌暖若是能在这期间承宠,对叶疏烟必定是很大的打击,想到能让叶疏烟伤心难过,凌暖的目光,立刻变得残忍狠绝。
叶疏烟,你给我的伤心欲绝、给我的羞辱,我要百倍奉还!
来日方长,将来皇上到底更宠爱谁,还不一定!
过了片刻,太后和凌暖都装扮好了,便坐在慈云殿的侧殿中,等着唐厉风和苏怡睿到来。
这侧殿中早早就燃起了炭炉,各种盆栽都开得正好,倒是比寝殿中多了一番生气。
“皇上驾到--”延年宫掌事太监董英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
凌暖急忙起身,侍立在太后身畔。
唐厉风快步走进慈云殿,见太后正装坐在凤椅上,容色也稍加修饰,显得心情很好。
他便笑着上前,坐在了太后身旁:“母后,苏侍郎已经回京,此次不但安然无恙,还带回了上乘的瓷土矿及其他物料,此次任务完成得很好,朕会将烧制青花瓷的事务交给他,您可高兴?”
凌暖本来准备好向唐厉风行礼,奈何他走得太快,且进殿之后就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望着太后说话,她竟是双手空空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厉风大赞苏怡睿,太后却是没好气地道:“哼,那个混账行商,造谣生事,皇帝马上派人去把他、连同那乱传话的愚妇一起法办,否则哀家难消心头之恨!也不知是他眼瞎了还是失心疯,竟这样咒睿儿。”
咏蓝这时候便奉上香茗,凌暖见了,忙接过一杯,献给唐厉风。
但是唐厉风并不急着喝茶,接过了茶杯,就自然而然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
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