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摇了摇头:“相公,那几个北冀武者正在旱路上追赶咱们原先乘坐的马车,离汴京越来越近,更容易捉拿。. 你就给雍王飞鸽传书,让他派御林军来协助。如果他安排的人,没有任何可疑,并顺利将北冀武者抓住,交给大理寺审判,那么说明他还是可信的。”
刚才听柳广恩说,唐厉风也培养有秘密武士保护他,只是这次没有跟着,叶疏烟便可以放心提出这个建议。
因为只要唐厉风发出信号,就能召集他们前来护驾,他的安全可以保证。
本来唐厉风不愿发信鸽给唐烈云,是怕打草惊蛇,但若是这样做成了试探唐烈云的举措,而唐厉风又暗中召集武士保护自己,那么他一定更容易接受这个建议。
唐厉风听叶疏烟这样的安排,他倒觉得不失为一条试探唐烈云的妙计,如果唐烈云是无辜的,这样的安排也免得做的太露骨,让唐烈云知道唐厉风怀疑他,将来就不至于见面尴尬。
何况,他们兄弟二人毕竟是生死与共过,唐厉风也不希望真有兄弟反目的那天,这就算是当哥哥的,给唯一弟弟的一次机会。
见唐厉风有所心动,而且已经暗自分析了利害,就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疏烟便继续说道:
“这样安排,既可以让雍王以为相公你并未怀疑他,又能试探他。如果有人给北冀武者报信,令其逃脱,那就只能是雍王,到时候更是证据确凿。”
说罢,叶疏烟望着唐厉风,澄澈的目光微微闪动:“奴家护夫心切,还望相公莫要怪奴家多思、多口。”
唐厉风笑道:“你这是为我好,我为何怪你?”
于是,他立刻传来柳广恩,叫柳广恩准备纸笔,然后他亲笔书写。
字迹刚猛有力,显示着他并未受伤、亦不虚弱。
写完之后,便让柳广恩飞鸽传书给了唐烈云。
做完这一切,柳广恩站在甲板上,登时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鸽子消失在夜空中,嘴角有一丝苦笑。
若他当年不是在战场上受了伤,废了人道的能力,如今也不会跟随唐厉风,成为御前的大太监,也许已经成为那批解甲归田的将领之一。
可是他明知道自己的缺陷,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喜欢上这个慧黠机敏的女子,所以他此刻竟有点羡慕唐厉风和唐烈云。
若是没有叶疏烟的周旋,这两兄弟今日只怕要斗个你死我活。
无论结局谁输谁赢,都将是亲者痛、仇者快,大汉国也将分崩离析,被周围的国家蚕食,中原将再次陷入分裂和战争。
一个男人,身边若是有叶疏烟这样的女子,用这样甜蜜温情的方式进谏,并能帮他避免刚愎自用而犯错,是种福气;
一个男人,就算得不到所心仪的她,却能得到她无条件的信任,和暗中的维护,更是福气。
也许这样的女子不少,可是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福气遇到……
商船分水而行,舱房的窗户外面,只有船桨拨动水流的潺潺声音,和微弱的风声,静得让人迷醉。
叶疏烟沐浴完毕,还未暖热睡袍,便已被唐厉风抱起放在了床上。
桌上的红烛摇曳,烛光泛起迷彩的光晕,照得室内一片温馨。
“相公……你的伤……”
“不要紧,有你便不疼了……”
此刻,楚慕妍正站在舱室的门外准备敲门,忽然听见了这两句情挑的话语,她掩口一笑,踮着脚尖走出了船舱,迎面看到柳广恩,便笑嘻嘻地说道:
“柳公公,奴婢去问过啦,不过皇上有令,说一个时辰以后再用晚膳,他正在和娘娘议事呢,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
说着,她心想,皇上有伤呢,一个时辰总该完事了吧?
……
这晚,通往汴京的运河上,水声潺潺,轻舟悠悠;
而通往汴京的官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在疾驰。
三人三骑护卫在马车的周围,马车因为跑得太快,遇到颠簸的地方竟会跳起来,几次都险些侧翻过去。
可是拒他们已经跑得很快,过了片刻,还是听到身边的密林中传来了鬼哭一般的桀桀怪笑。
这样的怪笑,令马车前方的马儿受了惊吓,那马长嘶一声,顿时停下来,不管车夫怎么鞭打,它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这简直是要命,车夫急忙下来,牵住了缰绳便把马往外拖。
这正是唐厉风他们出宫之后乘坐的那辆马车,而车上的、起码的都是仙石镇的衙差。
柳广恩拿出御林军的令牌,命令他们伪装,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汴京去送一封信到开封府。
这些人知道御林军办的都是重要的事,当下装扮好,从仙石镇出发,可是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群异族人的伏击。
若不是凶险的事,又何须御林军出来办?所以衙差们都十分尽责,并不恋战,只是一力突围。
想不到刚逃掉,还没过半个时辰,就又被这帮人追踪到,偏偏这时候马车还停了下来。
车夫急了,直接跃落马背,一踢马刺,那马儿疼得嘶鸣一声,拔腿狂奔,终于拉着马车继续前行。
而旁边护卫的那几个衙差,则尾随马车,虽是准备迎接暗处突袭的敌人。
这时,只听一声呼哨,树林中传来“哗啦啦”的树叶卷落之声,犹如有罡风吹过,吹落了满树的树叶。
接着,只见树梢一动,一道银光便扑向马车前方,刚好立在了道路的中央。
这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