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厉风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了叶疏烟面前,用喜秤挑起了盖头的一角。
只见金色的花钗流苏在叶疏烟的鬓边摇曳,她羞涩的低着头,感觉到唐厉风的目光,樱唇边漾出一抹娇媚的微笑。
唐厉风心神一荡,倏然将盖头挑下来,坐在叶疏烟身旁,拉住了她的手,仔仔细细看着她今日略显成熟和妖艳的妆容。
还记得初次在祺英殿殿选时,屏风后窥到了叶疏烟的姿容,那时候唐厉风便已觉得惊艳;而相处至今,再看到她盛装的样子,依然还和当初一样心动。
叶疏烟感觉唐厉风只是呆呆看着她,心中觉得好笑。这个皇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偏偏也和世间那些毛头小子一样,到了洞房里,看着新媳妇也会犯傻。
她已经含羞低头很久,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她还顶着那纯金打造的凤冠,脖子实在是酸疼,忍不住抬起头来,美眸不笑自含春:
“皇上……你怎么光是看着我,却不说话呢?是不是……我今天的妆容太艳,你认不出来了吗?”
唐厉风一听见叶疏烟像平时一样的口气说话,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他方笑道:“册封礼已完成,也拜了天地,是不是也该改改称呼了?”
既然唐厉风这么说,叶疏烟也明白,自己现在是皇帝的妃嫔,那么就不可以再自称“臣”或是“我”,而该自称为“臣妾”,这个称谓,才表明她是属于唐厉风的女人。
她有些羞赧地一笑,才说道:“臣妾一时还没习惯,皇上不要笑臣妾。”
唐厉风听了,却绷起了脸,摇摇头:“又错了,咱们既然拜了天地,便是夫妻,而非君臣,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说不对,今晚……朕便不让你睡……”
叶疏烟笑道:“皇上又耍无赖,臣妾不自称臣妾,又能自称什么?”
唐厉风扳着她的肩,挑起嘴角,邪邪一笑:“朕给你机会,让你自己想,你既然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么以后,这称呼上,就由朕规定了?”
叶疏烟只觉得唐厉风笑得分外不怀好意,心想这不就是一个称呼么,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她便问道:“那依皇上的意思……”
没等她说完,唐厉风便用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说道:“以后你叫朕‘相公’,朕叫你‘娘子’,你自称‘奴家’,朕自称‘为夫’,好,就这么说定啦!”
“奴……奴家?”叶疏烟险些没有被唐厉风那像是从乌鸦嘴里骗到肉的狐狸一样的笑容给吓到。
我的皇上啊,这史书上写的,你可是个雄才伟略、英武不凡的明主啊,这么肉麻的称呼,亏你想得出来……看来,书果然不可尽信。
她嫣然一笑,道:“皇上,你确定要臣妾这样称呼、将来也不会治臣妾言语无状之罪吗?”
唐厉风早等不及想听听叶疏烟那婉转莺啼的声音,唤他一声“相公”该是何等妙不可言的滋味,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嗅着她身上的芬芳,迷醉地道:“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叶疏烟掩口一笑,这才放心地攀着唐厉风的脖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娇声说道:“相公,奴家脖子好酸,相公你可否先帮奴家摘了凤冠啊……”
这惹火的娇媚模样,这颤巍巍、软绵绵的语调,这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称呼,直令唐厉风的头都感到微微晕眩,从未有过的幸福和甜蜜令他头脑一热,乖乖为叶疏烟摘下了凤冠,丢在床榻边的矮几上……
叶疏烟的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拂过唐厉风的脸颊,柔滑、芬芳,微凉。
百炼钢亦可化作绕指柔,他的痴迷,从今以后就是她生存的所有养分……
她轻轻捧住了唐厉风的脸,看着他一往情深的样子,知道自己期待的幸福近在眼前。
从前的一切苦难都已经成为过去,从此刻,她要紧紧抓牢唐厉风的心,拴住他这个人……
唐厉风将叶疏烟放在了床榻上,侧身与她十指相扣,温柔地吻住了她饱满柔润的红唇。
这时,却听柳广恩在寝殿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启禀皇上,宴席已开,请皇上饮过合卺酒,便移驾祺英殿。”
唐厉风不满地闷哼了一声,无奈放开了怀中的人儿,苦笑道:“为夫这回可是依足了民间的风俗,所以才在祺英殿设宴,我这个新郎官不去祺英殿喝两杯,是说不过去的了。”
叶疏烟起身挽着他的手臂,微笑道:“那也要喝了咱们的合卺酒再去。”说着,便走到了桌边拿起刚才喜娘端进来的酒壶,斟了两杯酒,端到唐厉风面前:“喝了合卺酒,夫妻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唐厉风这并不是第一次喝合卺酒,十年前他娶妻的婚礼上,也是如此跟皇后交杯,可到了今天,他才感到这千篇一律的祝词,竟包含着两个相恋的人最真切的愿望。
他接过酒杯,与叶疏烟挽臂相望:“谢谢你给为夫一个如此美好的婚礼,娘子……”
听到他亲口唤她“娘子”,叶疏烟不禁羞红了脸,唇边的一抹笑容,都仿佛是用蜜堆起来的。
饮过了合卺酒,唐厉风便叫祝怜月和楚慕妍进来,吩咐给叶疏烟安排晚膳。
临走时,他也不管祝怜月和楚慕妍就在跟前,仍是忍不住把叶疏烟揽进怀中,亲了亲她的小脸:“朕去去就回,你要快吃点东西。”
祝怜月和楚慕妍顿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唐厉风,连回避都忘记了。
叶疏烟理了理唐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