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楚慕妍和祝怜月不约而同看着叶疏烟,只有皇帝接送她的时候,尚功局里才会出现软轿。
叶疏烟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九连环,说道:“不可能吧,今晚是除夕夜,祺英殿里,待会儿也有家宴,应该不是皇……”
话音没落,便听涂嬷嬷敲响了她的门。叶疏烟打开门,门外一阵寒风吹进来,令三人都打了个寒战。
涂嬷嬷向叶疏烟恭敬一拜,低声道:“尚功大人,柳公公抬了软轿在外头等着您……”
叶疏烟这才知道,那软轿果然是唐厉风派来接她的,可是他待会儿应该是去祺英殿参加宫里的家宴,这时候接她去,是要做什么?
乘着轿子离开尚功局的时候,叶疏烟听着那些鞭炮声,竟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凌暖。
上次叶疏烟升任典制,凌暖送来了冬衣和暖锅宴,而如今做了尚功,凌暖甚至连只字片语都没有。
二人之间的误会,应该会随着她和唐厉风关系而愈来愈激化,可是叶疏烟再聪明,都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她和凌暖之间的友情,因为她是一定要争宠的。
她已经失去了唐烈云的感情,失去了原本该幸福的未来,如果不找回更多,她的牺牲,和他的成全,都白费了。
而且,也只有荣宠无极的权势,才能除掉太后,叶疏烟才能自保,以及保护她该保护的人。
柳广恩静静地走在叶疏烟的轿子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叶疏烟掀开了纱幔,看着他们此刻走得路,本以为是去崇政殿,但想不到却是往西华门的路。
柳广恩见叶疏烟感到奇怪,便笑道:“叶尚功难道忘了这条路?”
叶疏烟自然不是忘了,眼前的路,是通往马场的路,也是通往宫瓷窑的路,她已经走过很多次。
可是天已经黑了,唐厉风绝不会再练马,待会儿他要参加家宴,也不会出宫,所以她奇怪唐厉风怎么会在这里见她。
柳广恩道:“皇上只是吩咐奴才来接叶尚功,至于其他,还是等皇上自己跟叶尚功说罢。”
叶疏烟觉得好笑,唐厉风竟然还会卖关子。也罢,今天是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唐厉风如此有心,还没忘记她,也是好事。
过了一会儿,轿子经过了宫瓷窑,也路过了马场,径直来到了西华门。
到了城楼下,柳广恩亲自搀扶叶疏烟下轿,叶疏烟忙道:“柳公公太客气了,您是伺候皇上的人,叫我怎么敢当呢。”
柳广恩却道:“叶尚功是贵人,是皇上眼里的人,奴才能侍奉叶尚功,才是奴才的福分。”
叶疏烟只好扶着他的手下了轿子,跟着他往城楼上走去。
暗青色的石阶,坚硬冷涩,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笼,柳广恩扶着叶疏烟的手,免得她看不清路而跌倒。
一直走到了城楼上,叶疏烟一抬头,只见唐厉风负手昂然立于城上,看着四周的夜景。
今夜,汴京已成了一个不夜城,无论贫富,家家户户都点了灯笼,所有的酒楼酒肆也是热闹非凡,尤其是那些主要的街道上,彩灯高挂,其灿烂不亚于城市的霓虹。
而回望后宫,只见各宫也是挂满了大红灯笼,一片喜庆景象。
“臣参见皇上。”叶疏烟微笑着走上前去,像唐厉风一拜。
唐厉风好几天没有见过她,此刻一见她一袭猩红披风,披风的边沿缀着雪白风毛,一头青丝慵懒地挽了一半堕在鬓边,另外一半垂在胸前,亭亭玉立,妩媚动人。
他伸出双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你该不会怪朕随兴所至,好好的除夕之夜,又让你奔波吧?”
叶疏烟笑道:“正因为是好好的除夕夜,皇上叫臣来,总是记挂着臣的,臣为何要怪皇上?只怕皇上为见臣,耽误了赴家宴的时辰,到时候太后会生气。”
看到唐厉风拉住了叶疏烟的手,柳广恩淡淡一笑,便带领其他人走下了城楼,在城门下守候。
唐厉风见她总是为他考虑在先,感动地道:“朕下令推迟家宴开始的时辰,你无须担心。今天是你进宫之后第一个除夕,近来你也不常去宸佑宫,只怕也会有些想家,朕想陪陪你,再去应酬别人。”
他对她,就是“陪陪你”,对别人,甚至是太后和皇后,也不过是“应酬”。
这只字片语的差别,有时也恰恰反映出一个人心里的真实想法。
叶疏烟抬起头来,望着唐厉风认真的表情,也觉得心中温暖。后宫妃嫔众多,却没像她这样,得到这样特殊的对待。
她轻声道:“皇上这样说,臣实在惭愧,臣宁可皇上好好在暖室之中休息。”
唐厉风沉声道:“有你在朕身边,哪里都是暖的。不信你摸摸。”说着,他将叶疏烟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内心脏一侧。
叶疏烟感到他的体温,他坚实的胸肌,甚至是强劲的心跳,脸颊边飞上了一层红霞。
唐厉风欣赏着她红着脸的可人样子,然后笑了笑,道:“过了年,你也十六了,在家里还有压岁钱拿,到了宫里,朕也不能让你失落,朕现在送你一件新年礼物罢。”
说着,便放开叶疏烟的手,让她稍等,然后他走到城墙边,拿起放在城头的一炷长香,用火折子点燃。
叶疏烟这才看清,原来在城头上,每隔一个青石墩,就放着一个红色的圆柱体盒子,看起来竟有几十个。只是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见唐厉风点起了一炷香,还以为他要拜祭什么。
这时,只见唐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