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蹲在地上,捡起了那曾装着玉佩的红木盒子,那盒子上的雕刻花纹,不知不觉深深陷入她的手掌心。
如今有人将夕醉苑牢牢守住,叶疏烟虽然暂时没事,可是楚慕妍被带到司正房,却面临着酷刑,龙尚功和屠司正必定会想法设法令她招出叶疏烟。
司正房的酷刑,楚慕妍如何能抵挡得住?如果不尽快去救她,只怕过不了多久,屠司正便会派人来抓叶疏烟。
而祝怜月被留在尚功局赶夜活,龙尚功既然有心对付叶疏烟,必定会让祝怜月忙到天亮,免得她回来夕醉苑,帮叶疏烟求救。
叶疏烟在屋里缓缓踱步,如今直如笼中困兽,总有千般能耐也施展不得。
今天已经是她手被烫伤的第三日,林峥之前叮嘱她服药的时候,说过三日后夜里会来,那么他今日必定当值,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来。
这时,只听后窗上响起了“笃笃笃”的轻叩声,叶疏烟心里暗喜,犹如暗夜里看到了曙光,急忙快步走到后窗前,将后窗打开。
一抹黑影从窗外跃入,带着寒夜的冷风。
“叶典制……”林峥的眼神,被昏暗的灯光下,衬托得更加闪亮:“夕醉苑被严加看管,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疏烟走到了灯台前将灯火吹熄,以免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映在窗上:
“太后伤不了我的手,所以不甘心,今日命龙尚功,设计将大皇子的璎珞放在我房里,本想诬我偷盗。结果被我的姐妹慕妍不小心发现,藏在她袖中。如今慕妍被带去司正房受审,我也脱不了嫌疑,在夕醉苑禁足。”
听叶疏烟简单地说了今日的事,林峥便恼恨不已:“太后因何如此容不得叶典制?”
叶疏烟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因为皇上对我太过关注了吧。太后她从殿选时就觉得我是红颜祸水,所以不愿让我靠近皇上,必欲除之而后快。”
林峥咬了咬牙:“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下官,若早知她会连番对你不利,纵然她如今只吃钟拾棋的药,下官也有办法下毒……”
话没说完,叶疏烟忙制止了他:“铤而走险,一旦事发,牵连太大,不值得。我知道林御医对我是一腔赤诚,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带去司正房的慕妍,若是林御医能施以援手,我感激不尽。”
林峥不知叶疏烟想要他怎么做,于是点了点头,静等她吩咐。
叶疏烟又看了看门外的动静,发现门外两个看管她的女史的影子,被庭院里的风灯映照在窗户上,纹丝不动,知道她们对屋里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这才放心。
她悄声问道:“凌才人有没有告诉你,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落水陷害花才人这件事?”
林峥闻言,面有忧色:“今日一早,下官去请平安脉,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每次请平安脉,都有如鸢在旁边看着,拒如鸢并不知道他是叶疏烟和凌暖之间的联络人,但却也防着别的,毕竟妃嫔和御医在一起,必须谨慎,免得惹来闲言碎语。
还是趁着如鸢转身倒茶的时候,林峥急忙将藏于袖中的字条拿出来,放在胸前给凌暖看了。
纸条上写的是:如鸢背后是谁?
凌暖见了,立刻想到那是叶疏烟那天没问完的问题,刚准备告诉林峥,却见如鸢已经来了,只好不再说。
一直到林峥准备走的时候,凌暖才叫住了他,道:“林御医,宸佑宫的井台边长了几丛野菊花,你看看若是能食用的,我让如鸢去摘来泡茶罢。”
她说道“井台边”的时候,使劲眨了眨眼睛。
林峥见凌暖这样,便知道此话有蹊跷,所以一字不漏的记住了。
可是去看看井台边的野菊花,却没发现任何特别,因此并没有参透凌暖的意思。
叶疏烟喃喃念着凌暖的这句话,这“井台边”的野菊花,莫不是凌暖对此人身份的暗示?
“井台边的野菊花……”她觉得重点很可能就在这个东西上。凌暖若是要提示林峥,应该会选择和医术相关的事物。
她忙问道:“林御医,井台边的野菊花,能让你联想到什么人或物吗?”
林峥一听,思虑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个药材名:“《本草拾遗》中有记载一种叫井台边草的药材,别名叫凤尾草。”
叶疏烟听了,双拳一握,道:“对!就是这个凤尾草!凌暖说的人,就是皇后。宫中唯有皇后才能使用真正的凤凰图案。”
这是她猜测的答案,也许还有些牵强,但是联系江燕来把持六尚局的目的、联系如鸢给凌暖献计除掉花才人的事情,此人若是皇后,那么所有的问题都清楚了。
“正因为太后太霸道,独揽后宫大权,令皇后形同虚设,所以皇后不甘心,就要夺权。可是她身为东宫,却似乎和皇上有什么矛盾,因此不怎么得宠。所以,皇后不但要培植势力,掌控六尚局,将太后架空;还要在宫里拉拢和扶植宠妃,帮她缓和与皇上之间的矛盾。”
凌暖的提示,令叶疏烟豁然开朗。
林峥听罢,更是惊讶,他想不到,平时不问后宫事务、一心照顾大皇子的贤良皇后,竟然也有这么深沉的心计。
当今皇后,令叶疏烟想起了自己的长嫂魏风荷。
当初魏风荷一进叶家,本是二夫人的晚辈,却迫不及待地逼二夫人交出掌家之权,只因她才是长房嫡媳,而二夫人是庶妻,所以魏风荷根本不服她。
就算不因为嫡庶之分,在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