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闻言,心里突突地乱跳起来。什么叫“你承认就好”?她说的是事实,能有什么罪需要认?
太后目光凛然,看着她:“哀家本以为,你是故意落选,想在尚功局做些于君于国有利的事,因此对你寄望甚厚,宠信有加。你只要在尚功局好好办事,哀家将来自不会亏待了你。可想不到,哀家也看走了眼。你做这么多事,原来都是想找机会,博得皇帝的欢心,得宠为妃!”
叶疏烟愕然,太后这话,又是从何而来?她已经尽力避开唐厉风,甚至那晚在祺英殿后,也是碰巧了,太后这样冤枉她,难不成是唐厉风刚才来问安时,表露出喜欢她的意思?
叶疏烟怎么想,也觉得唐厉风不可能跟太后说这些男女之情吧。
她冷静了冷静,语气轻柔地说道:“太后当初让奴婢落选,自然是觉得奴婢的资质鄙陋,不适宜入宫为妃,如今奴婢在尚功局做事做出了些许成绩,正说明太后决策圣明。奴婢安于典制的身份,只愿能为太后分忧,从无非分之想,求太后明鉴。”
她本是好言好语地禀告,可是太后听着她说当初落选,是太后圣明,这话听在太后耳朵里就像是讽刺的话语一般,因为太后清楚,叶疏烟的容貌和才能,莫说为妃,就是当今那个懦弱无能的皇后,也比不上她一分一毫。
太后气得脸发青,咏蓝姑姑急忙上前劝道:“太后,叶典制入宫还不到半年,她若有做得不当之处,过后叫龙尚功好好教导她便是,您何苦亲自问询,这一气急,又要脑仁疼。”
太后根本不理咏蓝姑姑的劝阻,起身来,走到了叶疏烟面前:“你有没有不安分,哀家自有分晓。前几日,你的画像混入了送往崇政殿的书画里,此事不假吧?前天晚上,祺英殿后,你忽然病痛,却是皇帝抱着你去更衣房,亲自喂你喝糖水,此事不假吧?你督管工事不过三日,就让苏侍郎乖乖听你的话,他不服天不服地,偏偏服了你。你一病,他大费周章,把上好的药材送去给你,此事也不假吧?”
叶疏烟心里一寒,这太后天天呆在延年宫,怎么消息这么灵通?不但知道画像的事,更知道祺英殿的事,还知道苏怡睿的小动作。
她急忙想要辩解,可是她能说什么?
那画像固然是上官兰初陷害,但如今上官兰初投井而死,根本来不及审问,死无对证,将嫁祸的事推倒上官兰初身上,太后也不会尽信。
祺英殿的事情,更是巧合,但谁能证明,她当时是出来追凌暖的。祺英殿的宫人们,想必也有人想巴结太后,所以前来告密,人证俱在。
而苏怡睿,他向来我行我素,哪里会管别人的看法,叶疏烟既不敢认他做徒弟,也不敢私底下与之独处,甚至连他送来的东西,都已经第一时间让人送还,她还要怎么做才够?
这些,叶疏烟都明白,也能理直气壮的辩白。但是她不愿为妃、不愿沾染男女之情,又有什么能证明?
太后一连串的质问,叶疏烟却不能像对待皇后的时候那样,据理力争。因为太后的脾气和皇后完全不一样,太后的霸道,她是见过的,就是皇帝也不敢跟太后硬碰硬。
她唯有平静地说道:“启禀太后,太后所听说的那些事,都不假。但画作之事,是奴婢遭人陷害,皇后娘娘要将奴婢送到司正房审问,皇上却为奴婢解了围。皇上是因为奴婢尽心尽力为尚功局办事,所以有心救奴婢,在祺英殿后,奴婢忽然病痛,皇上相救,也不过是出于君臣之义。每次见到奴婢,皇上都只是嘱咐奴婢办好差,别无其他。”
太后根本不信,冷然一笑:“你当哀家是老糊涂了么?今天皇帝来向哀家请安,听了去宸佑宫传话的太监回来提到,你正在宸佑宫,他当时便往宸佑宫而去,你敢说皇上对你只是君臣之义?”
叶疏烟听了,心里竟是觉得好笑极了:你儿子你管不了,我难道能管得了?他不肯陪你,却去找我,怪不得你这样生气。
心里这么想,脸上自然不敢表现出来,她低垂臻首,道:“奴婢愚钝,听太后的意思,竟像是说,皇上对奴婢有情。奴婢一个区区小女子,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可奴婢以为,皇上若是对奴婢有什么情意,应该不会让奴婢安安生生呆在尚功局的。”
咏蓝姑姑也忙劝道:“太后,叶典制的话,奴婢倒觉得有几分道理。凭皇上的性格,他能亲手喂叶典制饮茶水,那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叶典制若真有心,这两次机会,岂能就这样放过了呢?”
太后听了这话,这才慢慢舒展眉头,转过身去,心里猜测着皇帝对待叶疏烟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仅仅看皇帝对叶疏烟的那份怜惜,那明显是有情。可是他不止一次见到她,甚至在祺英殿,那样的机会,要发生什么,也早就发生了。
太后回过头,居高临下看着叶疏烟。
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她不甘沦落深宫争斗,倾一身才华,在六尚局步步登高。
她的每个举措,都是从天下局势出发,一旦推行,不但改变大汉国的经济形势,甚至让民生受益。
她才十五岁,就已经显出治国治世之才。
她有颠倒众生的美貌,淡妆素裹时端懿秀丽,华服加身时媚倾天下。
她连皇帝也不怕,什么也敢做,也敢说,哪怕面对太后的怒斥,依然沉稳冷静,思维敏捷,对答如流。
这样的她,让太后不觉想起了建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