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今已经夺了魏风荷的掌家之权,不然叶家迟早成为一个空壳子。
二夫人拉住了叶疏烟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二娘自小也跟父母学过一些经商手段,做些小本生意,慢慢积累家财,保证一家子生活殷实还没有问题。”
魏风荷监守自盗,已是触犯刑律,只要报官,少不得一场牢狱之灾。
可是她身怀叶家骨肉,毕竟是叶若尘的妻子,再说,为了叶臻、叶若尘不被同僚耻笑,家丑便不可外扬。
叶疏烟咬了咬牙:“其他钱财,我们可以不与她计较。但母亲的剑绝不能有缺,我一定要追回这颗猫眼石!”
叶疏烟对大夫人本没有印象,但经过沐春的形容,她每每想起大夫人,总是会有一个女子舞剑的场景浮现眼前。
傲骨铮铮,意境高远,清丽动人,出尘脱俗。
叶疏烟崇敬大夫人,可惜却没有母女之缘,已是万分惋惜。
这毓秀剑,便是大夫人的英魂,她岂能让人将宝剑分为两半,偷梁换柱了去?
二夫人想了想,道:“可惜你哥哥动气回了州衙,这回只怕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回来。魏风荷现在对我们恨之入骨,若我们闯进榴花堂去问宝石的下落,以她的性格,必定不会轻易说出。她自恃有孕在身,矢口否认拿了,推到他人身上,我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金器打新首饰的事,还是羡鱼当场拆穿,赃物又在魏风荷头上,叶若尘质问之下,魏风荷乱了阵脚,才没有否认。
但是猫眼石的事情,说是魏风荷做的,根本毫无根据,她怎么会乖乖认这个罪?
沐春自是不甘,却听叶疏烟道:“二娘说的不无道理,要寻找这颗猫眼石,还需从长计议。魏风荷知道我们来查库房对账,只怕也已经交代了近身的人,串过供,只等咱们去碰钉子。她既然有所防备,我们的下一步棋,便得避开这出力不讨好的一步,另辟蹊径。”
二夫人见叶疏烟听得进去她那番话,还能这样沉稳冷静,深感欣慰:
“盘点库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想必若尘也急于知道我们盘点的结果。稍后李管家就会带一个小厮来帮忙,我也会吩咐他们,不得将盘点的情况告诉榴花堂那边。”
以静制动,越是得不到任何消息,魏风荷就越会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二夫人不是没有治下手段的人,当日的与世无争,皆因羡鱼还小。如今为了羡鱼在叶家的地位,她不能再忍让。
如果不是她一早就知道魏风荷毁掉了大夫人的嫁妆,又在昨天那个火头上填一把好柴,叶若尘也不会一怒之下,夺去了魏风荷的掌家玉印。
若是叶疏烟一人对抗魏风荷,还显吃力。但是有了二夫人的协助,绝不愁查不出猫眼石的下落。
于是大家放下这件事,一门心思盘点库房的贵重物品。
一些上等的补品,不见了也就罢了,放在库房也白白放坏了,给魏风荷调理身子也该用。
还有些贵重的古玩、玉器,一早就被魏风荷拿了去,虽然账目上有记,但进了她房内之后,这些物品去向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理了一天的账目,叶疏烟满身疲惫地回到了清微苑,只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似的。
这个身子,可不是她前一世天天晨跑的身子。从前那个叶疏烟,自小虽然不算娇生惯养,但居于深闺,不知锻炼身体为何物,不免有些娇弱。
叶疏烟决定,以后恢复自己的晨运习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将来怎做好女官、处理各种繁杂事务?
丫鬟们准备好了洗澡水,沐春拿着去年秋天自制的甘菊精油,仔细搓匀在叶疏烟凝脂一般的雪白肌肤上。
淡淡的清苦味道中,还有沁人心脾的甘香,沐春的推拿手法也是极好,很快就令叶疏烟散去了一身疲惫,不知不觉竟靠在浴桶边睡去。
一天的闷热,傍晚总算起了一丝凉风,带来后花园中草木的清新味道。
睡眼朦胧之中,叶疏烟仿佛感觉到脸上凉凉的,恍惚看到,及地的白色帷幔,随风狂舞,轻拂在她脸上,留下绣线的冰凉和刺痒感觉。
身下仿佛不是浴桶,而是冰凉的地板。叶疏烟意识迷离,还以为是水太凉,才令自己感到一种像跪坐大理石地面的寒意。
想要睁开眼睛,让沐春命人加点热水,却发不出声音,眼皮更是沉得抬不起来。
风略静,白色的帷幕缓缓飘落,一个身着华服的身影,慢慢走近叶疏烟的身边。
叶疏烟从没见过这样服色的人,她警惕地奋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对方伸出的一双纤手,指尖染着朱红蔻丹,颤巍巍地指着叶疏烟的鼻尖。
“我步步隐忍、日盼夜盼,就盼着你死的这一天!”
“你蠢钝如猪,落到这般田地,也是与人无尤,都怪你自己眼瞎!”
这女子,指着叶疏烟唾骂,咬牙切齿、歇斯底里。
叶疏烟大惊,不知道自己的清微苑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说这样奇怪的话。
对方的话,仿佛带着重重的杀机,让她不禁想要跳起来逃走。
可是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却见金光一闪,那纤手中便多出一柄匕首,一刀刺向了叶疏烟的眼睛……
“啊——”叶疏烟一个激灵,猛然坐起,眼睛倏然睁开,正见到窗外一道惊雷,惨白地一闪。
双目剧痛,犹如被利刃剜去眼珠一般,难以言喻的痛感,像一条毒蛇迅速蔓